那本鮮紅的、真正的房產(chǎn)證露了出來。她一把抓過去，急切地翻開，手指飛快地劃過內(nèi)頁。

然而，她臉上的急切和希望，在看到某一處時(shí)，瞬間凝固，

然后轉(zhuǎn)為一片死灰般的慘白和難以置信的震驚?！安豢赡堋@……這怎么可能！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像捧著燙手的烙鐵，又像是捧著毫無價(jià)值的廢紙。金花也湊過去看，

下一秒，她也猛地捂住嘴，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眼睛瞪得溜圓，驚恐地看向我。

我不再看她們。我的目光轉(zhuǎn)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臉色蒼白如紙的春燕。我向她伸出手，

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春燕……把你手里的東西……給媽?！贝貉嗝偷靥ь^，眼眶通紅，

嘴唇翕動(dòng)著，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卻只是順從地、慢慢地將手里攥著的東西遞了過來——是那本薄薄的存折，

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質(zhì)地特殊的紙。我接過那張紙，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緩緩展開。

那是一張市人民醫(yī)院的診斷證明書。

印著幾行冰冷的黑字：姓名：王秀蓮診斷：晚期胃癌日期：2023年9月15日空氣死寂。

連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都消失了。彩鳳和金花像兩尊被瞬間抽走了魂魄的泥塑，僵在原地，

臉上的表情凝固在巨大的驚駭和茫然之中，嘴巴無意識(shí)地微微張開，眼神空洞，

仿佛無法理解眼前看到的文字組合在一起意味著什么。彩鳳手里那本她視若珍寶的房產(chǎn)證，

無聲地滑落，掉在冰冷的水磨石地磚上，發(fā)出沉悶的“啪嗒”一聲。

“這……這……”金花最先找回一點(diǎn)聲音，卻破碎得不成調(diào)，她指著那張?jiān)\斷書，

手指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媽……您……您什么時(shí)候……”巨大的震驚讓她語無倫次。

我疲憊地閉上眼，再睜開時(shí)，目光平靜地掃過她們失魂落魄的臉?！熬旁虏槌鰜淼摹?/p>

老頭子在地下喊我了?！?我的聲音很輕，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情，

卻像重錘砸在每個(gè)人的心上。我拿起那本春燕遞過來的存折，手指摩挲著磨損的封面，

然后用力地塞回春燕冰冷的手里。那本子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