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只是嘆了口氣。我了解巫漩這個人，不到山窮水盡之時，她不會來找我。

我可憐兮兮走了進去，泥巴掌印糊在大門上，就被正對屏風上笑容滿面的合照閃了雙眼。

眼不見為凈，我挑了個角落，避開精美裝修，抽出來嘎吱作響的板凳坐下。

一向潔癖的巫漩假裝沒看見那個巴掌，也跟過來拉出來一個嘎吱作響的板凳坐了下來。

她不知道怎么開口，我卻有一些預感，于是我只是坐著看窗外的云。天氣很好。

以往總是噼里啪啦的頭頂，只剩下纏綿的云跑來跑去。她終于開口講：“我要出趟遠門。

”話一開口就容易了一些?！拔乙呀浲ㄖ讼氯ィ芘f友相約，明日我就要啟程前往卡諾州。

”“之后，我將會云游，歸期不定?！边@句話她說的沒有什么底氣。“哦。

”我捅了桌子上的水杯，水灑了一桌子?！疤K燧明年就回來。這一年，需要你多加照看。

”這是正題了，她找我?guī)兔φ湛凑麄€十方谷?！澳?，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我抬起頭看她，

她還是老樣子，眼里無物，一片清凈?！拔乙懒??！比缓笏f。我看著她不說話，

她看著我也不說話。好像一場拉鋸大賽。我半天才吭哧說了一句：“看過了嗎？

”她肯定看過了。“看過了。”她說。她最終還是沒忍住，手訣一掐，桌上的水漬消失不見，

干干凈凈，沒有一絲水存在過的痕跡?！岸嗍轮铩！彼氐絼倓偟脑掝}，

向我抱怨：“我們沒有根基，只是大家一窩蜂靠著熱情在一起。

我們甚至沒辦法經營好威北高地，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用學院代替城邦。

靠著學院來教育人和保護人，也通過所謂的交流來吸納愿意幫助我們的人。

”“可這不是長遠之計。只是維持現在茍延殘喘已經很不容易了?！薄跋拐f，

我們十方谷現在名聲正旺，別抹殺你的付出?！蔽曳瘩g她。她果然笑了，眼睛彎彎，

說：“好，我們十方谷天下第一。”“只是”。她還是要講悲傷的事情。

“雁回說我時日不多，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彼粗?，又恢復了沒有表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