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想抬起她低垂的下巴驪猛地側(cè)身躲開，

動作快得像受驚的小鹿，依舊固執(zhí)地低著頭，擺弄著那根藤蔓，指尖被刺破的地方，

血色褪去，變得蒼白。*驪語速不自覺地加快，

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慌亂和尖銳“看什么看？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秦王了，

日理萬機(jī)，統(tǒng)御萬民，自然該走。我這窮山僻壤，草木精怪之地，哪里容得下你這真龍?zhí)熳樱?/p>

莫要污了你的冕服！”話語像冰冷的石頭，砸在堅硬的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回響。

嬴政的拳頭驟然在身側(cè)握緊，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泛出失血的青白色。一股強(qiáng)烈的酸澀感猛地沖上鼻頭和眼眶，灼熱得刺痛。

他幾乎是本能地猛地低下頭，

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瞬間彌漫開來的水光和那深藏的、被尖利話語刺傷的狼狽。他是王，

是即將執(zhí)掌生殺大權(quán)的君主。嬴政聲音變得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那里面壓抑著翻江倒海的情緒，

甚至帶著一絲與他帝王身份格格不入的、近乎卑微的懇求“阿驪…別這樣。父王…他去了。

我必須回去！立刻！這天下，需要一個…新的主人！”他頓了頓，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瘋狂和承諾“等我！阿驪，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

我會給你建一座配得上你的宮殿！比周天子的鎬京更雄偉！比楚王的章華臺更華美！

讓你再也不用住在這破山洞里，受這風(fēng)吹雨淋，受這寒暑之苦！”*驪終于抬起頭，

迎上他那雙燃燒著熊熊野心火焰、卻又深藏著痛苦的眼睛，

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而嘲諷的弧度“配得上我？呵…嬴政，你聽好了！我是驪山的山神！

這千峰萬壑，這云霞草木，這溪流清風(fēng)，就是我的宮殿！你那些金磚玉瓦堆砌的牢籠再大，

能裝得下這驪山的脊梁？能引來樊川那至清至純的靈泉？你的宮殿，是你的！我的山，

是我的！”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切割著空氣“嬴政，你要建造金玉宮殿是為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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