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貼一下……好得快些……”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臉燙得能煎雞蛋。她垂眸，

目光落在我手心那盒突兀的粉色創(chuàng)可貼上，又緩緩移到我的臉上。

那層濃霧般的空洞似乎波動了一下，一絲極其復(fù)雜、難以解讀的情緒飛快地掠過眼底，

快得讓人抓不住。是驚訝？是嘲諷？還是別的什么？我看不懂。她的指尖，

輕輕地、幾乎是羽毛拂過般，觸碰了一下我捏著創(chuàng)可貼盒的手指。那觸感冰涼，

帶著一種玉石般的質(zhì)感。然后，她沒有接。那只帶著瘀痕的手收了回去，重新垂在身側(cè)，

被長袖遮住。就在我以為這尷尬又冒犯的舉動將以沉默收場時，她微微傾身，靠近了一點。

那股淡雅又冷冽的香氣瞬間清晰起來，鉆入鼻腔。她的嘴唇幾乎沒動，聲音壓得極低，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像耳語，又像嘆息，輕輕送入我的耳中：“你陽臺上的那盆綠蘿，

葉子……快卷邊了。該澆水了。”說完，她不再看我一眼，利落地轉(zhuǎn)身，

推開厚重的單元門玻璃，身影很快融入外面傍晚的喧囂光影之中，消失不見。

我像個傻子一樣，僵在原地。手里還緊緊攥著那盒沒送出去的粉色創(chuàng)可貼，

塑料盒子硌得掌心生疼。腦子里反復(fù)回響著她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綠蘿？澆水？

我猛地抬頭，目光穿過單元門的玻璃，越過小區(qū)中庭，死死地盯向?qū)γ嫒龢悄莻€熟悉的陽臺。

暮色四合，那陽臺依舊空蕩蕩的，黑洞洞的，像一張沉默的嘴。一股寒意，毫無征兆地，

順著脊椎猛地爬了上來。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我陽臺上有一盆綠蘿？她一直在看我？

就像我昨夜……在看她一樣？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瞬間澆透了我全身。

昨夜那個陽臺上的女人，那個電梯里帶著傷、眼神空洞的女人……和我之間，

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危險的絲線連接了起來。我捏著那盒可笑的創(chuàng)可貼，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卻感覺四周的空氣驟然變得冰冷而稀薄。

那盒印著傻氣Kitty貓的粉色創(chuàng)可貼，像個燙手山芋，

最終被我塞進了玄關(guān)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