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心口那早已潰爛流膿的傷，又算得了什么？回到棲霞宮，

這偌大的宮殿空曠冷寂得如同冰窖。窗戶紙破了幾處，寒風(fēng)肆無忌憚地灌進(jìn)來，

吹得角落里掛著的破舊帳幔獵獵作響。唯一的炭盆里，只有幾塊半死不活的劣質(zhì)炭，

散發(fā)著嗆人的煙味和微乎其微的熱氣。桌上擺著的晚膳早已冷透，清湯寡水，不見半點(diǎn)油腥，

散發(fā)著一股餿味?！澳锬?，奴婢再去御膳房看看……興許……”春桃看著那冷飯冷菜，

眼圈又紅了?！安槐亓??！蔽掖驍嗨?，聲音疲憊，“熱了也是難以下咽。撤了吧。

” 我走到那張吱呀作響的舊木床邊坐下，寒意立刻透過薄薄的被褥侵襲上來。

目光落在床頭小幾上供著的一尊小小佛像上，佛像低眉垂目，神情悲憫。

春桃默默收拾了冷飯，又去角落撥弄那奄奄一息的炭盆，試圖讓它燒旺些?；覡a騰起，

嗆得她直咳嗽?！澳锬?，”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聲音帶著哽咽和不解，

“您……您為何還要日日去昭陽殿？陛下他……他那樣對您！您還……”我緩緩抬起眼，

看向那尊佛像。燭光在它慈悲的臉上跳躍，卻照不進(jìn)我眼底的深淵?！安蝗?？”我輕輕開口，

聲音飄忽得像一縷煙，“不去，等著他尋個(gè)由頭，把我丟進(jìn)冷宮，或者……直接喂了野狗么？

” 沈晏清的暴戾，這宮里無人不知。上一個(gè)惹惱了林晚意的嬪妃，

如今墳頭的草怕是都三尺高了?！翱墒恰贝禾疫€想說什么。“沒有可是?！蔽沂栈啬抗?，

語氣平淡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在這深宮，活著，比什么都重要。跪一跪，

念幾句經(jīng)，算得了什么？只要這張臉還有用，棲霞宮就塌不了?！?我抬手，

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指尖冰涼。這張臉，是原罪，是枷鎖，也是我目前唯一的護(hù)身符。

它像林晚意，卻又帶著一種林晚意沒有的、近乎鋒利的明艷，那是屬于林朝露的底色，

被強(qiáng)行壓抑著。春桃看著我平靜得可怕的臉，聽著那毫無波瀾的話，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上來，比這破殿里的冷風(fēng)更刺骨。她張了張嘴，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