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亮得刺眼。他盯著對面廣告牌上的女明星，突然笑出聲?！敢蝗荷当?。」綠燈亮了。

虞修竹沒動，后面騎電動車的大叔按喇叭催他?！缸卟蛔甙。　褂菪拗褶D(zhuǎn)身沖他比中指。

大叔罵罵咧咧地繞過去，車把上掛的塑料袋擦過他胳膊。縣圖書館門口有棵歪脖子樹。

虞修竹一屁股坐在樹蔭下，掏出手機(jī)。班級群已經(jīng)炸了，99+的消息全在@他。

「虞修竹你牛逼」「老張氣瘋了」「你媽剛給我媽打電話了」...他關(guān)了群，點(diǎn)開知乎。

在搜索框輸入"高考狀元后來都怎么樣了"，刷出來的答案全是"泯然眾人矣"?！缚窗?，

我就知道?！褂菪拗癜咽謾C(jī)塞回兜里。螞蟻在他腳邊爬來爬去，他抬腳碾死幾只。

樹上有知了在叫，一聲比一聲響?！赋乘懒??！顾麚炝藟K石頭往樹上扔。知了不叫了，

樹葉子撲簌簌掉下來幾片。圖書館管理員從窗戶探出頭?！竿瑢W(xué)，安靜點(diǎn)！」

虞修竹沖她吐舌頭。管理員是個(gè)戴眼鏡的阿姨，氣得把窗戶"砰"地關(guān)上。兜里手機(jī)在震。

來電顯示"媽"，虞修竹直接掛了。沒過三秒，又震起來，這次是老張?！肝梗俊埂赣菪拗?！

你現(xiàn)在立刻給我回學(xué)校！」老張的聲音像是從喇叭里放出來的。「不去?！?/p>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媽都急哭了！」虞修竹摳著樹皮?！杆奘裁?，我又沒死?！?/p>

電話那頭傳來老張深呼吸的聲音?！改阍谀?？我去找你?！埂覆挥?。我挺好的?！埂负脗€(gè)屁！

你...」虞修竹掛了電話，順手關(guān)機(jī)。樹皮被他摳掉一塊，露出底下黃白色的芯。

他聞了聞，有股青草味?！笩o聊?！顾酒饋砼呐钠ü?，往步行街方向走。

路過"狀元書店"時(shí)，老板娘正在門口擺新到的《高考必刷題》?！感拗?！來來來，

阿姨送你套押題卷！」虞修竹擺擺手?！覆挥昧税⒁蹋也桓呖?。」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臉上。

「啊？」「我說，我不參加高考了?！褂菪拗翊舐曋貜?fù)，

旁邊買文具的幾個(gè)學(xué)生齊刷刷看過來。「這孩子...說胡話呢？」老板娘伸手想摸他額頭，

虞修竹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