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提問，一人應答，擊掌之聲清脆回蕩在庭院里。她看得入迷，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因明學辯論?！奔未氲穆曇魪念^頂傳來，低沉而溫和，“他們在討論‘空性’。

”她仰頭看他，陽光從他身后灑落，勾勒出他側臉鋒利的輪廓。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青色的藏袍，衣領和袖口繡著暗紋，腰間系著一條銀質腰帶，

整個人看起來矜貴而不可接近——如果忽略他此刻正微微低頭，耐心為她解釋辯經規(guī)則的話。

“你聽得懂？”她小聲問。嘉措唇角微揚：“我十歲就開始學。”陸芊芊眨了眨眼，

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的身份遠比她想象的更復雜。他不僅是某個古老家族的掌權者，

還受過嚴格的傳統(tǒng)教育，舉手投足間既有貴族的優(yōu)雅，又有學者的沉靜?！霸趺矗?/p>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挑眉問道。“沒什么?！彼琶σ崎_視線，耳尖卻悄悄紅了，

“就是覺得……你很厲害?！奔未氲托σ宦暎鋈簧焓?，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耳垂：“陸芊芊，

你夸人的時候，耳朵會紅?！彼闹父箮е±O，觸碰的瞬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陸芊芊呼吸一滯，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一陣熱烈的掌聲打斷。

場中央的年輕僧人辯到精彩處，周圍響起一片喝彩。嘉措的手順勢下滑，

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帶你去個更好的地方?！鄙潞笊?，

一條長長的經幡隧道在風中搖曳。五彩的布條上印滿經文，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微風拂過，千萬條經幡同時舞動，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像是諸佛的低語。

“好美……”陸芊芊仰頭望著，不自覺地向前走去。嘉措跟在她身后，

目光卻始終落在她身上。陽光透過經幡的縫隙，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今天扎了一個簡單的馬尾，發(fā)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像一匹柔軟的黑緞。突然，

他伸手，從她發(fā)間摘下一小團白色的楊絮?！班牛俊标戃奋坊仡^，正對上他專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