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那要命的銅錢上艱難撕開，沿著那蜷曲的尸身向上移動。最終，

停滯在她被淤泥半掩的口鼻位置。渾濁的水流讓那里模糊不清。

一股更加冰涼的寒意沿著脊椎蛇一樣爬升，帶著幾乎讓人炸毛的驚悚。一團暗沉的異物，

卡在老婦微微張開的、毫無生氣的雙唇之間！那東西的形狀……邊緣是熟悉的圓形弧線！

顏色……電光火石間，我?guī)缀跏菓{借一種令人血液凍結(jié)的直覺去探內(nèi)兜——指尖空空如也！

原本貼身存放的，那個爺爺留給我保命的銅符，不見了！

那個我下水前還清晰感受到的、硌著我的東西！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蛇，

瞬間纏緊了我的脖子。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沖上了頭頂，又在下一刻凍結(jié)成冰。

我?guī)缀跏潜贿@股寒意驅(qū)使著，左手在水中劃出幾道倉皇的氣泡，本能地朝著老婦的臉部伸去。

隔著厚實冰冷的手套，我的手指觸碰到她僵硬腫脹的下巴，

上面覆蓋著一層令人惡心的滑膩水垢。指尖冰涼，帶著橡膠的隔膜感，

硬生生扳開她那僵硬冰冷的嘴唇。

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宛如堆積百年沉渣發(fā)酵的腐臭混合著水底淤泥的腥濁，猛地沖了出來。

濃稠、粘膩，帶著尸身內(nèi)部醞釀的死亡氣息，仿佛有形的液體，直鉆我的口鼻！

即使隔著呼吸器面罩，那股氣味依然霸道地涌入，惡心得讓人窒息。

而就在這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之中，我看到了——一枚小小的、泛著幽暗古銅光澤的護身符，

像一枚注定帶來災(zāi)厄的印記，就卡在那深不見底的咽喉口！那弧度，

那磨損后特有的溫潤包漿，我絕不會認錯！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恐懼像冰冷的水銀灌滿了四肢百骸。不拿回來不行！這東西絕不能再留在死人嘴里！

爺爺?shù)脑捇仨懺诙?，每一個字都帶著回音：“符離身，

見血光……”眼前銅錢和符咒的聯(lián)結(jié)讓那句老話再次錘擊著我的神經(jīng)。

我強壓著胃里翻江倒海的嘔吐感，屏住呼吸，伸出左手食指，小心翼翼地、幾乎是懸著心，

探進了那微張的、冰冷僵硬如同石雕的嘴唇之中。指尖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