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走廊見過這位王主任 —— 他總在深夜查房，白大褂口袋里永遠揣著一支鋼筆，

筆帽上刻著細小的英文縮寫。“謝謝您，王主任?！?等樂樂的體溫稍微退了些，

林晚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雨衣下擺，“掛號費我…… 我明天一定補上。

”“先照顧孩子?！?王主任打斷她，遞過一杯溫水，玻璃杯壁上凝著水珠，“你是護工？

”林晚晴點點頭，有些窘迫地捋了捋貼在臉頰的濕頭發(fā)，

發(fā)梢還在往下滴水：“在外科病房做了五年護工了?！?消毒水的氣味鉆進鼻腔，

讓她想起樂樂剛出生時住的新生兒病房，同樣的味道，卻帶著不同的心情。

王主任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再說什么。直到凌晨三點，監(jiān)護儀上的體溫曲線終于平緩下來，

樂樂迷迷糊糊地喊 “媽媽”，小手在空氣中抓了抓。林晚晴守在床邊，

用棉簽蘸水潤濕女兒干裂的嘴唇，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班主任的微信，

對話框里躺著未讀消息：“樂樂今天又在課堂上睡覺，家長明天來學(xué)校一趟。

”她把手機塞回口袋，指尖觸到半支快用完的鉛筆和折疊的護師考試復(fù)習(xí)資料。

紙上用鉛筆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重點部分畫著波浪線，有些地方被汗水洇得發(fā)皺。

為了攢夠樂樂上私立初中的贊助費，她白天在醫(yī)院做護工，晚上去做代駕，

只能在上下班的地鐵里、在醫(yī)院值班室的角落見縫插針地復(fù)習(xí)。第二天早上，

林晚晴把樂樂托付給鄰居張奶奶時，小女孩還在發(fā)燒，臉頰燒得通紅卻不肯吃藥。

“媽媽你快去學(xué)校吧，別遲到了?！?樂樂把臉埋在枕頭里，聲音悶悶的，

被子邊緣露出一截蒼白的手腕。她匆匆趕到學(xué)校時，走廊里飄著早餐的香氣。

班主任李老師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攤開著樂樂的作業(yè)本，好幾頁都是空白。

“陳樂樂同學(xué)最近狀態(tài)很不好，”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鏡腿在晨光里閃了閃，“上課走神，

作業(yè)也不交。她說…… 她說不想上學(xué)了?！绷滞砬绲男某料氯?，像被扔進冰水里。

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