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廄角落的麻袋里，露出半截繪著苯教符文的旗幟。原來這個粟特商隊(duì)，不僅見過吐蕃兵，

還可能與他們有過交手。王承訓(xùn)握緊了藏在袖中的銀幣，忽然明白，在這河西走廊，

沒有絕對的朋友，只有交錯的利益。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利益的夾縫中，找到活下去的路，

以及……守住烽燧的理由。遠(yuǎn)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三更天了。明天，

他必須找到那個叫陳子墨的文書官，還有……弄清楚阿依莎和她的商隊(duì)，

究竟在這場戰(zhàn)爭中扮演著什么角色。馬廄外，阿依莎站在月光下，望著王承訓(xùn)消失的方向，

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翼馬匕首。她身后的老仆從低聲道：“姑娘，

他會不會……”“他是個聰明人?！卑⒁郎驍嗨壑虚W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而且，

他和我們一樣，都不想看到河西落入吐蕃人手中。”她抬頭望向新城的方向，

那里的烽燧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告訴父親，陳子墨那邊，該動手了。

”夜風(fēng)穿過軍鎮(zhèn)的轅門，帶著遠(yuǎn)方沙礫的氣息，也帶著即將到來的、更猛烈的風(fēng)暴的預(yù)兆。

白亭烽的血沒有白流，但新城的戰(zhàn)火，已經(jīng)在黑暗中悄然點(diǎn)燃。

·第一卷：烽燧血火·第四章：新城毒計(jì)晨光刺破肅州軍鎮(zhèn)的薄霧時，

王承訓(xùn)已蹲在文書房的窗下。窗內(nèi)，一個身著青色襕衫的年輕男子正對著案牘蹙眉。

他面色蒼白，手指間夾著一卷染血的羊皮紙，

紙上用朱砂畫著猙獰的狼頭印記——正是阿依莎提到的“惡狼印”。此人必是陳子墨。

“這苯教密咒……”陳子墨突然咳嗽起來，用袖口掩住嘴，“‘血祭河神，水脈倒行’？

難道吐蕃人想……”“想什么？”王承訓(xùn)猛地推門而入。陳子墨驚得站起，

手中羊皮紙掉在地上。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帶傷的士兵，眉頭皺得更緊：“你是何人？

軍府重地豈容擅闖！”“白亭烽幸存者，王承訓(xùn)?！蓖醭杏?xùn)撿起羊皮紙，

上面的吐蕃文歪扭如蛇，“阿依莎說，這密信與新城水源有關(guān)?！标愖幽壑虚W過一絲警惕，

卻又頹然坐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