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寒冷漠地掃過她的簽名，確認(rèn)無誤。然后，他伸出手，

動作干脆利落地將那份簽好的合同從文件夾中抽了出來，對折，收入自己西裝的內(nèi)袋。

整個過程，他甚至沒有再看蘇晚一眼，仿佛她簽完字，

就已經(jīng)完成了作為“物品”的全部價值?！懊魈焐衔缡c，”他直起身，

聲音恢復(fù)了平直的冷漠，像是在交代一件物品的運(yùn)輸時間，“陳默會去接你。地址他知道。

”說完，他不再有任何停留，轉(zhuǎn)身邁步。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發(fā)出沉穩(wěn)而冰冷的回響，

高大的身影穿過咖啡館略顯空曠的空間，徑直走向門口。門口的侍者似乎被他的氣場震懾，

慌忙拉開沉重的玻璃門。厲墨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下午灰蒙蒙的光線里，

如同他來時一樣突兀，只留下咖啡館里驟然松弛下來、卻又彌漫著一種詭異沉默的空氣，

以及角落里那個仿佛被抽空了靈魂的女孩。蘇晚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低著頭，

看著桌上那份已經(jīng)失去了核心內(nèi)容的空文件夾，看著那只孤零零躺著的萬寶龍筆。良久，

一滴滾燙的液體終于掙脫了眼眶的束縛，重重地砸落在白瓷碟里殘留的一點巧克力醬上，

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絕望的痕跡。

黑色的賓利慕尚平穩(wěn)地駛離“時光轉(zhuǎn)角”咖啡館所在的街區(qū)，匯入桐城下午略顯擁堵的車流。

車內(nèi)彌漫著高級皮革的淡香和一種冰冷的沉默。厲墨寒靠在后座寬大舒適的座椅里，閉著眼。

窗外流動的光影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線條，更添幾分冷峻。他似乎在假寐，

又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么。坐在副駕的陳默，透過后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板的臉色。

那是一種風(fēng)雨欲來的、令人心悸的平靜。“厲總，”陳默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帶著一貫的平穩(wěn)，卻比平時更低了幾分，“直接回公司嗎？

下午四點還有個關(guān)于西區(qū)地塊開發(fā)的視頻會議?！眳柲疀]有睜眼，

只是極其輕微地?fù)u了搖頭。他的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仿佛陳默的聲音驚擾了他極力維持的某種平衡。“回云棲苑。”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