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舞臺中央的指揮家，如今卻連給琴弦調(diào)音都做不到?！巴郏?/p>

你就是陳伯說的那個大城市來的廚師姐姐嗎？”一個清脆得像銀鈴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興奮。林晚嚇了一跳，差點把手里的蔥掉進水盆。她回過頭，

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

外面套著一件略顯寬大的、印著卡通圖案的舊圍裙。女孩眼睛很大，亮晶晶的，

像盛滿了清晨的露水，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臉上是毫不設(shè)防的燦爛笑容?！拔医行⊙牛?/p>

在陳伯這兒幫忙的！” 女孩幾步蹦跳過來，自來熟地湊近，“姐姐，

聽說你以前在那種…米其林星星餐廳當(dāng)主廚？是真的嗎？是不是特別酷？

你做的菜是不是都像藝術(shù)品一樣？用的食材是不是都特別特別貴??？

……”一連串的問題像密集的雨點砸向林晚。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眉頭微蹙。

這種毫無距離感的熱情和崇拜，此刻像針一樣扎在她敏感的神經(jīng)上。

她習(xí)慣了廚房里簡潔高效的指令，習(xí)慣了別人敬畏的目光，而不是這種…天真的聒噪。

“我…只是洗菜?！?林晚生硬地打斷小雅，聲音干巴巴的，

視線重新落回盆里那堆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的蔥上。小雅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她的抗拒，

依舊興致勃勃：“洗菜也很重要??！陳伯說，食材干凈是第一步！姐姐你手不方便吧？

我來幫你！” 說著，她不由分說地從林晚手里“搶”過那幾根可憐的蔥，

動作麻利地?fù)竦酎S葉，掐掉根須，在水流下唰唰幾下就洗得干干凈凈，碧綠生青，

整整齊齊地碼在一旁的瀝水籃里。林晚看著小雅那雙翻飛靈巧的手，

再看看自己笨拙的左手和打著石膏的右手，一種更深的自卑和無力感沉沉壓下。

她在這個十六歲女孩面前，像個真正的廢人。臨近中午，

小小的面館終于迎來了稀稀拉拉幾個客人。大多是熟客，

沉默地點上一碗最普通的陽春面或雜醬面，然后安靜地吃完離開。林晚被陳伯默許留在后廚，

幫忙洗碗——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