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沒走？”她沒接。“醫(yī)生說，家屬需要有人通宵陪護?！薄拔铱梢??！薄拔抑?。

”他頓了頓，“但你不能一直扛著?！绷滞駴]再理他，伸手捧起那杯姜棗茶，手指凍得發(fā)紅。

幾秒后，她問：“你未婚妻知道你在這兒？”許敘的眉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她不需要知道。”林婉笑了一下，沒有笑意：“所以，你來，是瞞著她的?！彼麤]否認(rèn)。

走廊盡頭的燈有些閃，光影交錯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臉照得一明一暗。他坐下，背靠著墻，

和她隔著一小段距離?！澳氵€恨我嗎？”他忽然問。林婉沒回頭，只盯著那扇病房門，

“我沒有時間恨你?！薄傲职⒁坍?dāng)年一直沒告訴你，她讓我簽離婚協(xié)議，

是因為她確診了輕度腦萎縮。她怕你將來連她都照顧不了，還得背著我。”“你簽的時候，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說了你不會信?！彼曇舻蛦?，“那時候你已經(jīng)不聽我解釋了。

”“所以你就默認(rèn)我誤會到底，默認(rèn)我們走到盡頭。”“我也沒別的辦法。

”“你永遠都是這樣，許敘——安靜、體面、選擇沉默?！眱扇顺聊芫?，

走廊上有護士推著儀器走過，鞋底擦過地板的聲音比話語更刺耳。林婉緩緩轉(zhuǎn)過頭，

看著他的側(cè)臉，“那她知道你來簽手術(shù)通知嗎？”“她知道?！彼瓜卵郏八桓吲d。

”“那你為什么還來？”“因為我欠你一個解釋。”林婉咬了咬牙，將那杯姜棗茶一飲而盡。

嘴里殘留著甜味，卻苦得發(fā)澀?！敖忉尣皇怯脕硭哪旰蟛胖v的，許敘?！彼酒鹕?，

走進病房，拉上門，不再看他。凌晨四點半，護士查房時提醒：“明天早上八點手術(shù)，

六點要做最后一輪血檢。你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聯(lián)系下家屬。”她點頭，沒說話。

門外的椅子已經(jīng)空了，那杯他喝了一半的姜棗茶還在地上，溫度早已散盡。天微微亮?xí)r，

林婉打開手機，電量剛充到20%，屏幕上蹦出幾條新消息。第一條，

是宋嵐發(fā)的：“你還頂?shù)米幔俊钡诙l，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轉(zhuǎn)賬通知：手術(shù)定金三萬元，落款人：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