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傳來的涼意讓她打了個激靈——這觸感太過真實。"這丫頭今天怎么呆頭呆腦的？

"賈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紫鵑猛然抬頭，正對上老人慈祥的目光。剎那間，

緊握她手的畫面與眼前景象重疊："好孩子...替我...照看玉兒...""回老太太，

"紫鵑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奴婢...奴婢是歡喜傻了。

"賈母聞言大笑："倒是個實心眼兒的。"說著轉(zhuǎn)向身側(cè)，"來，

見見你今后要伺候的林姑娘。"紫鵑的視線隨著賈母的動作移動，

當(dāng)那個小小的身影映入眼簾時，她的呼吸驟然停滯。八歲的黛玉怯生生地坐在繡墩上，

雪青色衫子襯得小臉越發(fā)蒼白，像宣紙上淡墨勾出的玉蘭花。最讓紫鵑心驚的是，

那孩子發(fā)間簪著的，正是她方才在靈前擦拭的白玉芙蓉簪！"這鸚哥最是伶俐，

就讓她伺候外孫女罷。"賈母的話與記憶分毫不差。紫鵑渾身發(fā)抖，連呼吸都凝滯。

前世這一刻，她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道了聲"是"，而現(xiàn)在——她撲通跪下，

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奴婢定當(dāng)拿命護著林姑娘！"青磚的涼意滲入骨髓，

她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抬頭時，她看見黛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映著自己淚流滿面的臉。

王夫人皺眉道："這丫頭怎么...""罷了罷了，"賈母擺擺手，"忠心是好事。鸚哥，

帶林姑娘去歇息吧。"紫鵑顫抖著起身，小心翼翼地向黛玉伸出手。

當(dāng)那只冰涼的小手搭上她掌心時，一滴熱淚不受控制地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黛玉驚訝地抬頭，紫鵑急忙用袖子去擦："姑娘恕罪，奴婢...""你哭什么？

"黛玉輕聲問，聲音稚嫩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紫鵑望著這張尚未被病痛和愁苦侵蝕的小臉，哽咽道："奴婢...奴婢一見姑娘就心疼。

"這句話引來王夫人一聲冷哼，賈母卻紅了眼眶："好孩子，玉兒有你照顧，我就放心了。

"當(dāng)夜值宿，紫鵑跪在黛玉榻邊繡帕子。月光透過茜紗窗，將小姑娘單薄的影子投在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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