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是老夫人壽宴——前世這香球害得她豢養(yǎng)的百靈鳥發(fā)狂撞死，

而今生該換個主人才是?；鹕嗑砩戏苛簳r，巡夜婆子的燈籠恰好照見陸明嫣退避的身影。

陸昭華撞開松動的青石板，裹著濕被撲倒在眾人眼前，

散亂的鬢發(fā)間恰到好處露出半截蜀錦內(nèi)襯——那是上月嫡母克扣分例時，

她特意在祠堂哭求留下的證據(jù)。"大姑娘的鳳釵！"不知哪個眼尖的婆子喊破了音。

灰燼中那支赤金釵尾纏著半截火絨，鳳凰眼嵌著的東珠正映出陸明嫣煞白的臉。

嫡母王氏的金鑲玉護甲幾乎掐進掌心："三丫頭怎知暗渠位置？"陸昭華顫巍巍抬起淚眼，

喉頭哽咽聲如幼貓嗚咽："去年中元...母親罰跪時提過..."話音未落，

祠堂方向傳來二叔公的咳嗽——去年那夜，

正是這位掌管族譜的老人在窗下聽見王氏厲喝"讓她在暗渠上跪著"。破曉時分，

陸昭華倚在閨閣斑竹榻上，由著紫蘇包扎灼傷。侍女耳后月牙狀疤痕被晨光鍍了層金邊，

換藥時不經(jīng)意露出頸側(cè)三點朱砂痣——那是聾啞人之間傳遞急訊的暗記。

東墻根忽起三聲鷓鴣啼，短長韻律恰似鹽船靠岸的梆子聲。陸昭華撫過枕下玉算盤，

第五顆血沁玉珠在震動中裂開細紋，露出內(nèi)里半枚染著靛藍的銅鑰匙——正是今晨火場里，

她趁亂從嫡兄靴底摸來的漕運倉信物。第二章 賬中鱗翠微閣的汝窯天青釉瓶映著賬冊殘頁，

陸昭華跪坐在青磚地上的水漬里。嫡母王氏的金鑲玉護甲劃過她頸后，

翡翠耳墜晃動的頻率泄露了焦躁——那對墜子里嵌著西域龍血樹脂，遇熱便會滲出猩紅。

"三丫頭倒是會挑時辰。"王氏撿起焦黑的賬冊殘片，指腹抹過邊緣鋸齒狀的裂痕。

陸昭華垂首盯著磚縫里蠕動的蚯蚓，那是她昨夜故意打翻花盆浸濕的泥土引來的。

紫蘇捧來的銅盆水面倒映著房梁，《麻姑獻壽圖》繡屏后的暗格正滲出鹽漬。

陸昭華假意拭淚，袖中玉算盤第五顆珠子的裂痕里，半截靛藍鹽引隨著顫抖的手腕若隱若現(xiàn)。

"女兒昨夜瞧見二哥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