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她手腕的燙傷上——比上次見面時淡了些，卻像道永遠褪不去的勛章。

遠處傳來三輪車的叮當聲，是老陳在給樓體灑水，水珠落在“晴”字上，

把水泥柱里的鋼筋映得發(fā)亮，像正在生長的血管?！爸缽堉緩姙槭裁醇眴?？”蘇晴突然說，

“他上周陪陳天明去帝豪酒店，看見梁振邦的公文包里有張衛(wèi)星地圖，上面的紅圈，

剛好畫在這五棟樓的位置?！彼嗣诖锏腂P機，這是今早從王豹那里順來的，

上面還存著張志強的短信：“盯緊蘇晴，她手里有規(guī)劃圖”。老刀的刀疤動了動：“你是說，

張志強早就知道機場規(guī)劃，卻故意把樓爛在這兒等漲價？”“可惜他等不到了。

”蘇晴望向海平面，那里有艘貨輪正拉響汽笛，“1992年的海南，

容不得囤著地皮喝人血的惡霸?！彼酒鹕?，西裝褲腳的紅漆已經(jīng)干透，

像朵永不凋謝的惡之花。夜風掀起她的卷發(fā)，蘇晴摸了摸水泥柱上的“晴”字，

指尖傳來微微的震動——那是系統(tǒng)在確認，屬于她的時代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動。

遠處的值班室亮起燈光，小劉正在加班辦理備案手續(xù)，他不知道，蘇晴塞在他口袋里的，

除了電子表，還有張去香港的船票——當然，是偽造的。這是1992年的暮春，

海南的土地上布滿投機者的腳印，而蘇晴的腳印，正沿著刻著“晴”字的水泥柱，

深深扎進即將沸騰的時代浪潮里。5 海鮮酒樓的快門聲1992年5月的第一周，

張志強的“四海海鮮酒樓”霓虹燈在雨夜閃得刺眼。蘇晴站在旋轉門前，

指尖劃過旗袍開衩處的燙痕——這是今早讓老刀找裁縫特意縫的，開衩比尋常高兩寸，

剛好露出膝蓋上方的紅痣?！疤K小姐賞臉啊?！睆堉緩姷慕疰溤谟e燈下晃成一片，

刀疤臉笑出猙獰的褶子，西裝敞著懷，白襪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海南就這么大點地方，

咱們聰明人不做糊涂事。”包間里飄著龍蝦的腥甜，十二道海鮮在轉盤上泛著油光。

蘇晴坐下時，故意讓旗袍領口滑開半寸，

露出鎖骨下方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