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大得驚人："當年亂葬崗那具女尸...她母親前日歿了。"藥香混著雨氣漫進來，

我們誰都沒再說話。檐下鐵馬叮咚，像極了碎玉軒前的驚鳥鈴。

荷包里的血書被雨水洇成暗褐色，我借著藥爐的微光辨認字跡："奴婢阿蘿，代主盡孝。

"溫實初的銀刀挑開夾層，掉出半枚鎏金點翠簪——正是我及笄那年丟的舊物。

"那婆子臨終前攥著這荷包，說女兒三年前換了錦繡命。"浣碧的指甲掐進沉香木桌，

在燭光下像個蒼白的鬼魂，"內(nèi)務府上月查驗皇陵，

發(fā)現(xiàn)惠妃棺中..."轟隆一聲驚雷炸響，藥柜上的青瓷罐簌簌震動。

溫實初突然打翻艾灸條，火星濺在血書上，燒出個焦黑的洞。我望著那個破洞，

忽然想起阿蘿。她是母親從人牙子手里救下的丫頭，總愛偷戴我的珠花。"當年火起時，

她穿著我的織金襖。"我摩挲著荷包上的忍冬紋，喉間泛起血腥氣，"母親送我的及笄禮，

原是被她撿去了。"浣碧懷中的嬰孩突然啼哭，聲音尖利得像把刀。溫實初抓藥的手在抖，

燈芯草撒了滿地。我接過哭鬧的孩子，哼起阿蘿常唱的小調。那孩子竟?jié)u漸止了哭，

伸手抓我發(fā)間的沉香木簪。"姐姐可知，皇上近來常去惠妃陵前站著？

"浣碧的護甲劃過嬰孩襁褓，繡著龍紋的錦緞裂開細口，"說是要重修地宮，

用九九八十一顆東珠鋪棺床。"藥吊子突然炸裂，滾燙的藥汁潑在溫實初手背。

我慌忙去取獾油，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他眼底泛著血絲，

像頭困獸："明日我就去把阿蘿的墳遷來。"子時的亂葬崗飄著磷火，

采月提著氣死風燈的手在發(fā)抖。鐵鍬撞上硬物時，溫實初的白衣已沾滿泥漿。

棺木里除了阿蘿的骸骨，竟還有具小小的嬰孩尸骨。

"造孽啊..."老仵作顫巍巍舉起油布包，"這姑娘咽氣時，手里攥著半塊玉佩。

"我接過那沾著尸蠟的玉佩，背面"沈"字缺了最后一筆——正是我當年賞給阿蘿的。

溫實初突然跪在泥水里，官靴陷進腐葉堆："那日我給她假死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