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疑惑?”“我們查看案發(fā)現(xiàn)場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岳林蝶的手機,手機是不是被兇手拿走了,
如果是的話,他為什么要拿走岳林蝶的手機,難道手機里有什么能直接確定他嫌疑的證據(jù),
通話記錄或者短信?”“嗯,這些我們的技術(shù)人員都是可以恢復的?!薄斑€有兇器從何而來,
是兇手帶過來的還是這棟別墅里本來就有的?”說到這里,江姜表情凝滯,愣了好大一會兒,
然后猛地看向沈河:“錯了,我太疏忽了,這么明顯的痕跡,我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
”江姜說著就往蝴蝶陳列室走去,她拿起一個相框仔細端詳。手工,邊框,釘子,痕跡。
每只蝴蝶都是用手工制作的特殊相框陳放,
而將一只蝴蝶取出需要用工具取下四顆小釘子才行。蝴蝶被這么完好地拿下來,
還能將相框恢復如初,完全看不出痕跡,不是個木工內(nèi)行又怎么會做得這么完美!尖頭錘子,
手上厚繭,手工相框,內(nèi)行!沈河疲憊地倚靠在門口,嘴唇勾起弧度,
“看來疑惑解開了大部分?!苯靡獾赝艘谎凵蚝?,
“兇手很有可能是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的人!還隱藏得很深,只是他可能不會想到,
完全沒有痕跡就是一種痕跡?!薄氨O(jiān)控被破壞,現(xiàn)場也清理得這樣干凈,看來他很有經(jīng)驗,
并且去清理現(xiàn)場的人很有可能不止一個?!薄爱攧?wù)之急是要找到岳林蝶手機的下落。
”沈河和江姜連夜趕回刑偵大隊,通知了唐辰調(diào)查岳林蝶手機,
大隊為了這個案子已經(jīng)是連續(xù)加班好幾晚了,唐辰動作很快,不過兩小時便查出了結(jié)果。
“沈隊,我們查詢了岳林蝶的通話記錄,事發(fā)當天,一共接到過7個電話,
其中五個都來自普通的生意人電話,一個來自趙斐然,還有一個來自岳林致,
和岳林致的電話長達15分鐘,手機被扔在了離觀承別墅區(qū)不遠的山上,上面有指紋,
是李子敬的。”沈河眉梢上挑,“看來這案子是越來越明晰了?!薄钜?,
天空沒有半顆星子。江州市刑偵大隊大門口此刻卻是燈火通明,長鳴的警笛響徹了整個天空。
江姜站在門口,寒氣肆意在她身上游走,她覺得冷,下意識抱緊雙臂。
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絲暖意,江姜還沒來得及回頭,沈河便將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爸x謝。
”江姜嗅著那件黑色夾克上散發(fā)出的清新皂香,心中有什么東西在輕輕涌動,癢得很。
沈河站在身邊,并未發(fā)言。警車被拉開,有關(guān)人等相繼從不同的警車上被被帶下來。
江姜看著不遠處,“看來,今晚又是個不眠夜了?!睅兹朔謩e被帶往不同的審訊室。
沈河站在幾個電腦屏幕前仔細觀察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
徐芝云是這幾個人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那一個,她幾乎從走進來開始就手腳發(fā)抖,臉色蒼白。
晾了她十五分鐘,沈河便通知審問她的人員進入?!靶彰俊薄靶臁熘ピ啤薄澳挲g?
”“三……十”“氰化鉀是你提供的?”徐芝云目光閃躲,額頭冒汗,緊閉嘴唇。
審問警察目光如炬,“岳林蝶死了,她的血液里發(fā)現(xiàn)了氰化鉀。
”徐芝云哆嗦很久還是如實說出:“是李子敬找我拿的,我并不……”審訊還在繼續(xù),
沈河看了一下手表,指針清晰地指著兩點三十。另一間審訊辦公室?!袄钭泳础!苯?,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子敬,“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崩钭泳茨樕媳M顯頹態(tài),
目光閃躲,很快就垂下了頭?!靶熘ピ茖⑶杌浺皇略颈镜卣f了?!薄八€說了什么?
”“犯罪過程全招了?!崩钭泳绰牶螅S即癲狂地大笑:“她就是個騙子,她騙你們的,
那東西是她拿來的,是她注射的,全是她!你們不要中計了!”江姜眉眼帶笑,
“但她說東西是你注射的,然后跟著他們一起動的手!”李子敬聽到江姜的話,
臉上憤怒的表情驟然凝固。“什么意思?”“你們合謀導致了岳林蝶的死亡?!薄八f的?
”徐芝云居然出賣了自己。江姜正襟危坐:“李子敬,我看你是老同學的份上,
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你們所有的作案過程吧,這個時候撒謊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們?nèi)羰菦]有掌握證據(jù),何必深夜叫你過來?!崩钭泳磁繄A睜,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咬牙惡狠狠地說:“你少在這里嚇唬我,我沒有殺她,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一個女人非得插手自家生意也就不怪我……”江姜輕哼一聲,“自作自受,插手自己家生意?
”李子敬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索性閉眼,沉默了十多分鐘才說:“我要見我岳父。
”江姜清秀的臉龐上出現(xiàn)一絲不屑,“你說要見岳嵐清老先生,他正在隔壁接受審訊呢?
”李子敬聽到這里猛地睜開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聲音震耳欲聾,“什么,
你們抓我岳父做什么,你們警察都沒腦子的嗎?殺死岳林蝶的人明顯就是趙斐然?。?/p>
他欠了高利貸,和岳林蝶發(fā)生沖突錯手用錘子將岳林蝶殺死了,是的,就是他,
你們快去抓他!”江姜笑了一聲:“李子敬,你是怎么知道趙斐然是用錘子殺死岳林蝶的?
”李子敬突然勃然大怒:“我沒殺她!”“是你威脅的趙斐然?”“不是我!不是我!
”江姜表情恢復了之前的嚴肅:“我告訴你,你把岳林蝶的手機扔在蕭山山底時太不注意了,
怎么案發(fā)現(xiàn)場清理得那么干凈,扔手機時卻不知道戴個手套,留下了這么明顯的指紋。
”李子敬狠狠睜眼,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癱軟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
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久之后又重復了一遍:“我要見我岳父。
”江姜將耳側(cè)頭發(fā)輕輕撥到耳后,冷笑一聲,“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哪里還顧忌得到你,
畢竟你又不是他親兒子?!薄拔也幌嘈?,
我不相信……他不會這么對我的……”李子敬如同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復這兩句話,
直到江姜打斷:“岳林蝶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難道是你嗎?
你除了能分到岳林蝶部分財產(chǎn)你還能得到什么?裕微的股份?做夢!
岳林致兩兄弟沒有作案時間,且有多人證明,李子敬,你在岳家眼里是什么東西,
你還不明白嗎?”李子敬突然噤了聲,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江姜,淚眼婆娑,
然后大哭起來。江姜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單向玻璃外站著的沈河偷偷比了個“ok”的手勢,
剛剛李子敬的反應印證了他們之前的猜測?!疤拱装?!
還能獲得減刑的機會……”江姜遞給他一張紙巾說道。李子敬的陳述完所有的作案過程,
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盡數(shù)抽干一般,痛苦地抱住腦袋,“你說,我要判多少年?
”江姜站起身來,云淡風輕,“法律自會定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