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想想,七品縣令大小是個官,失蹤了得有人調(diào)查吧?得有正經(jīng)官差通知家屬吧?可這么大的事除了這倆死人找來,沒有半點消息傳回動宋家村?!?/p>
宋錚摸摸下巴,細(xì)細(xì)給宋長喜捋這里頭的頭緒。
“這兩人身上揣著上任文書,顯然是護(hù)送我哥回來的官差。這事古怪,咱不能去梧桐縣干等。
上面知不知道我哥失蹤,有沒有派人調(diào)查,咱們都得弄清楚。
我哥是從云水縣管轄之地出去的學(xué)子,不管中舉還是犯事,云水縣的縣令都應(yīng)該比普通百姓先得到消息。
你們把人送去縣衙,順便向縣令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點啥?!?/p>
宋長喜聽明白了,他忽然想到另一件事,臉色大變。
“大丫,你說他們是護(hù)送你哥回來的官差?那他們?nèi)硕?.....那,那你哥他是不是也?”
宋家人剛恢復(fù)點的臉色瞬間又慘白一片,是啊,人是跟宋子安一道回來的,這兩官差身上還帶著刀呢,都被撕咬成這樣,宋子安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還能好嗎?
心急壓住了恐懼,馮老太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急沖沖道。
“不行,我得去找子安,我把子安找回來,我——”
“哎娘?!”
“娘??!”
老爺子走的早,老太太一人操持著一大家子,近些年身子骨本就不太好,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已經(jīng)到了極限,還沒走兩步就渾身一軟。
好在宋永慶和劉氏就在跟前,將人扶住后,宋永慶手熟練的掐上老娘的人中,都不知道該急哪頭了。
“娘?”
“娘,娘您別沖動??!子安一定沒事的!大丫,大丫你快勸勸你奶,子安沒事,你哥沒事是不?”
對上宋家人殷切期盼的眼神,宋錚心中無奈。
宋家這幾個人估計都到極限了,現(xiàn)在需要的是有人給他們希望,只要有人說,他們就會信,哪怕是自欺欺人。
可宋子安是不是還活著,她也不能確定。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照實說。
“二叔,爹,我也不知道哥哥現(xiàn)在有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從這兩個官差身上的傷勢來看,他們并不是被野獸咬死的,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沒那么簡單?!?/p>
“不是被野獸咬的?那是被啥咬的?那傷口不就是被撓被咬,被掏了心了?”
宋長喜拽著宋錚的袖子,就跟拽著救命稻草一樣,眼睛通紅。
“大丫啊,你老說這件事不簡單,到底咋個不簡單?你是不是知道點啥?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底下看到你哥了?”
“沒有。”
宋錚嘆了口氣,知道眼下跟他們談?wù)摗w傷口沒有血液流出,傷口密集,衣服卻完完整整套在身上’這種剝絲抽繭的話壓根沒用。
她索性半真半假道。
“我沒在底下看到我哥,就是去地府轉(zhuǎn)悠一圈回來后能看到點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爹,我哥的生辰八字有點特殊,我猜測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被人盯上的。有人想讓我哥去梧桐縣,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人在回來的路上失蹤了。
這兩個官差都死了還去宋家村報信,催著宋家人速速前往梧桐縣,除去這件事的邪門姓。你們不覺得,背后的人很著急嗎?
這也是我讓你和二叔把尸體送去縣衙的原因?!?/p>
說著,她將上任文書卷吧卷吧塞進(jìn)竹筒,遞到宋長喜手里,語氣凝重。
“到了縣衙后,你們把這封上任書一起交給縣令,一切照實說就行。死人找去宋家村催咱們趕路,這種詭異的事不是親身經(jīng)歷肯定不會有人信。
關(guān)鍵點就在這,如果那個縣令不信你們的話派人調(diào)查,那我們就不去梧桐縣,等著縣衙的人調(diào)查出真相就行。
相反,如果縣令聽完你們的話后反應(yīng)不對勁,那我們恐怕,就必須得去一趟梧桐縣了?!?/p>
宋錚話說完,破廟內(nèi)沉默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琢磨她話中的意思。
好一會兒,還是宋永慶最先想明白。
“大丫的意思是說,子安當(dāng)上梧桐縣縣令不是好事?那個梧桐縣也不是啥好地方?就是因為不是啥好地方,上頭的人才讓子安去的?”
宋長喜也反應(yīng)過來,回頭往門口看了眼,有些結(jié)巴道。
“你說梧桐縣也不簡單,難不成,那梧桐縣里,都是跟那兩官差一樣的?”
宋錚沒否認(rèn),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反正我覺著不是什么好去處,但能壞到什么程度,還得你跟二叔去一趟縣衙才知道。”
云水縣距離梧桐鎮(zhèn)近四五百里遠(yuǎn),雖然不在一個省城,但同為縣令,該是多少知道點那地方的情況。
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要是那縣令能發(fā)火把宋長喜和宋永慶扣下更好。
尸體上的傷擺在那,不管怎么樣,那兩個官差的死都扣不到宋家人頭上。
正好他們可以打道回府,先回宋家村再做下一步打算。
直覺跟第六感都告訴她,梧桐縣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去,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