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本不想來,但耐不住何苗苗死纏爛打,
其實向暖也知道,苗苗只是怕她心里的弦崩得太緊,再出什么事。
爸爸一筆一筆還不到頭的賭債,
媽媽臨終前的叮囑,
成了向暖那混亂的初夜中,擦不去的一抹陰影。
“今晚咱可來著了,聽說是格斗俱樂部包場,也不知道咋讓咱們混進(jìn)來了?!?/p>
何苗苗一臉垂涎,像一尾靈活的小魚,一下就扎進(jìn)了人堆。
“車到山前必有路啊寶貝,來吧,今宵有酒今宵醉!”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何苗苗的聲音有些失真。
可更讓向暖覺得失真的,是眼前舞池里與人濕吻的霍馳予。
女孩兒藤蔓一樣攀在肩頭,忘情地捧著他的臉親吻,嘴角拉出頹靡的銀線。
向暖臉上扣著面具,木偶一般被人潮推到了他們身邊。
女孩兒嬌嗔著問:“阿馳哥哥,你不會真打算和她結(jié)婚吧?”
向暖屏住呼吸,昨天晚上他沒忍住時,她擔(dān)心會懷孕,霍馳予是怎么說的?
“懷了就生下來,沒準(zhǔn)婚禮上還能當(dāng)花童呢。”
可此刻霍馳予的嗓音卻比夜色還涼,涼薄中又帶著三分笑意:
“是什么讓你有這樣的誤解?”
旁邊眾人起哄:
“馳哥不過來中國療傷罷了,東方草藥有神奇的康復(fù)作用,恢復(fù)好了還是要回美國打比賽的?!?/p>
“霍家產(chǎn)業(yè)都在國外,馳哥怎么可能長期在中國?!?/p>
“我就知道!”女孩兒驚喜地叫了出來:“那我以后飛去美國看你。”
有人笑道:“那可不成,國外有馳哥的寶貝,他可舍不得捧在手心里的未婚妻生一點點氣噢!”
“多話?!被赳Y予低斥了一句,
可大概想到了他心愛的人,聲音不自覺帶了些笑意。
女孩兒不甘心:
“那國內(nèi)這段時間我陪著總行了吧,憑什么便宜那心理醫(yī)生?!?/p>
旁邊的伙伴看她一臉不忿,笑著勸說,
“好了我的許大小姐,一個大四的學(xué)生哪算什么心理醫(yī)生,還得在國內(nèi)呆個把月呢,總不能讓他一直素著吧,一個消遣的玩意兒罷了,你可別自降身份跟她比?!?/p>
向暖如墜冰窟,感覺整個人一點點成了冰雕,從頭到腳發(fā)冷,變麻。
原來她剖開胸膛奉上的一顆真心,不過是別人消遣解壓的工具。
不知誰一撞,向暖臉上的面具掉了下來,露出她蒼白如紙的臉。
“你誰啊你?怎么跑我們場子里來了?”
剛被拒絕的許嬌嬌正一肚子氣,皺著眉推了她一把:
“什么東西,快滾出去?!?/p>
霍馳予回身一看,挑了挑眉意外道:“你怎么來了?”
見向暖白著臉不說話,他大發(fā)慈悲解釋了一句:
“真心話大冒險而已,別介意?!?/p>
可向暖卻猛然抬高了聲音:“那我算什么?”
許嬌嬌叉著腰又推了她一把:
“你算哪根蔥,敢這么跟我阿馳哥哥說話?”
上下打量一番后,嗤笑出聲:
“噢,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那個愛玩替身游戲的窮鬼呀!”
向暖瞬間紅了眼眶,看向霍馳予:
“你就是這么跟別人說我的?”
霍馳予沒什么表情,將許嬌嬌拉到身后,叼著煙的嘴角動了動:
“你跟他們計較什么,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