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以為自己搬進了靳家,可以偷得一時的清閑。
卻沒想到還是沒躲過江家夫婦的糾纏。
江遲午休起床,看了一眼窗外陰沉的天氣,一些不好的回憶浮上了心頭。
出車禍那天,天空也是烏壓壓的一片。
"誰讓你們把人隨便放進來的!"
隔著一扇門,江遲都能聽到樓下傳來隱隱約約的一句話。
江遲皺著眉,下了樓。
江家夫婦完全就是無賴的模樣在跟攔著不讓進的傭人爭論。
尤其是江軍那張囂張的嘴臉:
"小兔崽子,知道老子是誰嗎?靳慕寒的岳父知道么!"
這要是換做平常的傭人,誰都不敢說話。
唯獨中午刁難江遲的那個傭人依舊一臉趾高氣昂:
"岳父?你看你連個屁都不是,一家子吸血蟲變得玩意兒,沒有我們先生的命令,誰都別想進!"
江遲咂咂嘴,覺得有些口渴,慢悠悠地下了樓找水喝。
這下讓眼尖的秦舒麗看見了,像看到救星一樣:
"小遲,我?guī)惆质莵淼乐x的,你先讓我們進來??!"
"......"
傭人轉(zhuǎn)過身,看到了端著水杯的江遲,立刻沒了剛才囂張的神色。
見狀,江軍就要帶著秦舒麗沖進來。
"繼續(xù)。"
江遲喝了一口水,面無表情。
"好、好的。"
既然有了江遲發(fā)話,傭人干脆叫來了保鏢,把兩人直接轟出了別墅。
一切重歸平靜,江遲靠在沙發(fā)上休息,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
"江先生,靳先生讓我轉(zhuǎn)告你一聲他今晚不回來吃晚飯了。
讓你不用等他。"
原來是遲苑的老管家。
江遲看到管家,很是意外。
"阿伯,你怎么也在這兒?"
"是靳先生的意思。
靳先生怕這里的人照顧您不習慣,這才讓我也跟來了。"
管家跟江遲解釋,見江遲點點頭,沒了反應(yīng),于是又重復(fù)了一遍靳慕寒今晚不回來的話。
"是嗎?我知道了。"江遲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
其實比起靳慕寒不回來,他剛才更在意的是老管家居然也跟來了。
晚飯過后,江遲一個人在后院溜了會彎消消食。
回去的時候,老管家就遞了一張黑卡給他。
江遲捏著那張黑卡,感覺有些不真實。
"這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耐心解釋,這是靳慕寒晚飯后讓人送來的。
說是給他的零用。
"......"
江遲沉默了。
在原主的記憶里,靳慕寒在金錢方面雖然不曾虧待過原主。
但還從來沒有收到過黑卡當作零用的時候。
這怎么看,都知道,靳慕寒完全是出于自己早上那番話后的一點"補償"。
不過說來也奇怪,從前靳慕寒也知道原主喜歡他,但依舊是冷冷淡淡的。
怎么,今天就因為自己的幾句話,又是搬家又是給錢的?
難道是自己的演技太好了?
還是說愛哭的孩子有糖吃。
老管家看到仿佛靜止的江遲,笑了笑,以為對方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了。
可沒想到,臨走前,江遲喊住了他。
"老伯,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
江遲想了想,這張卡不能留。
以前的錢還沒著落能還上,現(xiàn)在他怎么敢又給自己添新債。
"怎么了,江先生?"
管家露出意外的神情,從前江遲可是"來者不拒"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原主是怎樣放下自尊去接受靳慕寒的施舍的。
過去的江遲因為江家夫婦,不得不接下錢貼補家用。
一面是現(xiàn)實的壓力,一面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不得已展現(xiàn)自己的物質(zhì)。
通過原主的記憶,江遲都憋屈得慌。
"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用的上錢的地方,還是麻煩您轉(zhuǎn)交給靳先生了,代我說聲謝謝吧。"
老管家聽了,見江遲面色堅定,于是伸手要去接過那張黑卡。
卻發(fā)現(xiàn),有些拽不動啊...
江遲看著手里的黑卡,心里淚流滿面,酸澀不已。
好不容易這輩子又摸了一回黑卡,馬上又要還回去了!
看著老伯最后將卡收回,江遲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他這樣光靠靳慕寒的施舍,什么時候才能湊夠錢?
如果他以后離開了靳慕寒,要靠什么過日子?
江遲靠坐在沙發(fā)上,一個人想了好久,失神的樣子落到了管家的眼底。
夜深人靜的時候,靳慕寒已經(jīng)回來了。
管家迎上去,接過了沾有外面冷氣的外套。
"江遲呢?"
靳慕寒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問。
"江先生應(yīng)該上樓休息了。"
靳慕寒點點頭:"卡收了么?"
管家面露難色:
"沒有,江先生說自己沒有用得上錢的地方,說謝謝先生您的好意。"
靳慕寒接過那張黑卡:"隨便他吧。"
這倒是讓他很意外。
江遲到底想做什么,欲擒故縱?
管家跟著靳慕寒,把江遲一天來的做了什么都一一說全了,末了,又多添了一句。
"江先生一個人在家,看起來很孤單。"
他指的是江遲一個人坐沙發(fā)上發(fā)呆的時候,全然不知對方是在想賺錢的路子。
靳慕寒解領(lǐng)帶的動作一滯。
不知道是不是老管家說起江遲一個人孤獨時的語氣讓人覺得心酸。
靳慕寒想了想:"他有沒有什么喜歡的,給他買就是了。"
老管家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江遲不缺吃也不缺穿,平時也沒什么喜歡的愛好。
要說想要的,恐怕就是小狗了。
"嗯,你看著辦吧。"
靳慕寒聽了管家的提議,似乎是記起了什么,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他記得江遲和他剛結(jié)婚的那段日子,就曾經(jīng)向他開口要過一只小狗。
他答應(yīng)了,但后來因為太忙了就忘了。
后來江遲也沒再找他要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好的,我這就去辦。"管家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沒想到不光是江先生發(fā)生了變化,連靳先生也是如此。
第二天,江遲睡醒下樓的時候,便聽到客廳傳來一個細弱的叫聲。
嗚嗚的,像小狗的聲音。
江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卻看到幾個傭人圍在一塊兒逗弄著什么東西。
"你們在干什么呢?"
江遲走過去,好奇。
幾個傭人趕緊起身,恭敬道:
"江先生,是小狗。"
"......"
江遲一聽,感覺眉頭有些抽抽地疼。
這靳家的人說話斷句為什么聽起來這么奇怪?
管家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笑意。
"江先生,這是靳先生為你特意準備的,說是怕你一個人在家乏悶。"
江遲睨了一眼圓滾滾的小家伙,好家伙,是只中華田園犬啊。
黃白相間的毛發(fā),撒嬌時朝人蹬起了四條小短腿,逗得女孩子笑的合不攏嘴。
然而,小狗的主人卻并沒多大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