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聲寒離開的時候,段勛一直站在他身后看著他。
他沒有刻意去看段勛,眼尾的余光卻不可避免的掃到了他的身影。
段勛臉上的表情許聲寒看不懂,他好像從來就沒有懂過段勛。
就像他不明白為什么段勛明明不喜歡他卻還是和他結(jié)了婚。
更不明白段勛為什么不愿意離婚。
許聲寒掩唇輕咳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
他手上拿著的手機震了震,向半安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問需不需要過來接他。
向半安一直視段勛為洪水猛獸,許聲寒被他帶走在向半安眼里幾乎等同于是被段勛綁架了。
他簡直想提著鋼棍來解救許聲寒。
許聲寒無奈的笑了一下,打字回復(fù)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大人來接我么?
向半安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點,打趣道:許小朋友忘了小時候哭著說別的小朋友都有人接只有你沒人接的事嗎?
許聲寒愣了一下,他印象里完全沒有這件事,只是回復(fù)他不記得了。
這件事在手機上不好細(xì)說,向半安本來是怕段勛不放許聲寒出來,知道了許聲寒已經(jīng)出門了就沒再多說。
許聲寒打車前往兩人約好的餐廳。
其實……段勛不想離婚的理由,許聲寒心里隱隱的有個答案,只是他不愿意去想。
許聲寒手里握著段勛公司36%的股份,是DL公司最大的股東,一旦兩人離婚必然造成公司的動蕩。
盡管之前沒有對外公布過兩人結(jié)婚的事,但許聲寒一直是無條件支持段勛的。
兩人離婚后,這36%的股份不可能再任由段勛掌控。
他們畢竟在一起五年,許聲寒不愿意把段勛往壞處去想,他始終記著那個初見時那個干凈俊朗的學(xué)長。
段勛是那個夏天最明亮澄澈的顏色,覆蓋了許聲寒之后六年的生活。
直至今天。
就算兩人走到了分道揚鑣的路上,許聲寒回憶起當(dāng)初,也很少會有后悔的情緒。
許聲寒不想讓記憶里那一抹燦爛的顏色因為這些事變得灰暗。
那畢竟是他堅持了六年的初戀。
段勛不在乎、不珍惜的這段婚姻,是許聲寒飛蛾撲火去捉的初戀。
許聲寒到的時候,向半安早早的等在了餐廳門口,正四處張望,看見許聲寒下車,他連忙快步走了過來。
“怎么一個下午都不見音訊?”
向半安忍不住嗔怪了一句,許聲寒生著病,突然聯(lián)系不上,向半安滿腦子都是各種不好的猜想。
他打電話詢問了認(rèn)識的醫(yī)生朋友,肺癌晚期的病人都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咳血、昏迷,無論哪一種都很危險。
許聲寒聊著天,人忽然不回話了,向半安擔(dān)心許聲寒是昏迷了,這樣突然昏倒……萬一撞到什么尖銳的地方怎么辦?
他原本想立刻去找許聲寒的,還是他那位醫(yī)生朋友安慰他,說許聲寒現(xiàn)在的情況還沒到昏迷的階段。
除非許聲寒的病情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nèi),迅速的惡化了。
許聲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聊著聊著睡著了?!?/p>
他在來的路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可還是能看出明顯的褶皺,確實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
向半安這才露出一個放松的笑,“昨晚沒睡好吧?”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吃過飯,向半安又帶著許聲寒去買了一身新衣服,許聲寒身上這身在床上滾了一天,穿在身上多少有點不舒服,換了一身之后清爽了許多。
這邊剛剛買完衣服,那邊段勛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向半安直接翻了個白眼,“馬上離婚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管的這么寬?!?/p>
他壓著一肚子的不滿,只敢說這么一句。
段勛這種不讓許聲寒正常交友的行為,在他眼里就是個神經(jīng)病。
憑什么許聲寒的世界里只允許有段勛一個人?
他段勛卻可以花花世界自由翱翔?
向半安不敢多說,怕惹得許聲寒更加心煩。
許聲寒皺著眉接通了電話,那頭段勛問他什么時候回去。
“馬上了。”許聲寒看了向半安一眼,有些敷衍的道。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和向半安繼續(xù)該干嘛干嘛。
向半安輕聲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你還記得我們大學(xué)的時候說過的夢想嗎?”許聲寒臉上的笑意溫柔,“雖然遲了5年,但也正是時候?!?/p>
他們大學(xué)的時候提過,要一起去環(huán)游世界。
去看看美如仙境的天山湖、去登上離星空最近的納罕山。
世界瑰奇美麗,許聲寒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不甘心就這樣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