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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任務(wù)二已完成,您成功在三天內(nèi)阻止了璋王側(cè)妃郁離打算給蘭侍妾下絕嗣藥的行為?!?/p>

【此次不予下發(fā)懲罰光環(huán)?!?/p>

‘恐怖幽深’的郁二爺在得到任務(wù)完成的提示后終于睡了這幾天難得的一個好覺。

翌日用完早膳后,郁別便帶著箏兒趕往太初道觀,馬車行至山下,箏兒仰頭望去,霧氣籠罩下的山更加高聳陡峭。

“二爺......”箏兒欲言又止,看向郁別。

二爺身子打小就弱,后來隨著年歲的增長又喝下了數(shù)不盡的藥,用來抑制胸/部的發(fā)育和嗓音的變化。

郁別明白箏兒的未盡之言,她輕搖頭,“道長要的就是誠心,我不愿糊弄?!?/p>

什么不愿糊弄,郁別沒有這樣高尚的品性,她只是不敢糊弄,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道長那雙帶著洞悉與審視的漠寒眼眸。

等二人到了太初觀門前時已經(jīng)過去了約摸一個時辰,途中箏兒欲扶著郁別,郁別又以誠心為借口拒絕。

她害怕箏兒靠的太近聞到那邪性的甜香。

郁別的腿在發(fā)顫,她寶藍(lán)色斗篷上掛滿了霧氣凝成的水珠,但她又不敢脫下,怕吹了風(fēng)害病。

她此刻亂了儀容,幾縷碎發(fā)濕沾在鬢邊,過度的勞累使她面上浮著病態(tài)的紅暈,她幾乎要遮掩不住眼里的怨憤。

郁別很久沒有如此狼狽過了,這都是無妄之災(zāi),天下行惡之人何其多,遠(yuǎn)比她更可恨可殺,為何那妖物非得纏上她!

回頭是岸是無稽之詞,用來安撫眾人,而她這樣壞了根的人,就該讓她爛下去,死后再跪在孽鏡臺前虛偽地懺悔。

她一面發(fā)狠的想著,一面拾級而上進了道觀。

一個靈秀道童出現(xiàn)在主仆二人面前,行作揖禮,“可是郁家二公子?”

箏兒回道,“是的?!?/p>

“請郁二公子隨小徒來,”靈秀道童在前頭引路,“竹林居的珩止道長派小徒來接引郁二公子?!?/p>

郁別隨著小道走,心里品著珩止這個道號,珩,佩上玉,節(jié)行止。

不似一個按照輩禮取的道號,看來他的地位在太初觀里頗高。

竹林居是一座二層的雅致小樓,道童將他們領(lǐng)至門口就退下了。

“郁二公子,您來了。”丁肅從里頭開了門迎人,他仿佛沒有看到郁別狼藉的狀態(tài),瞇笑著一張胖臉說,“小的領(lǐng)您去見主子。”

雖不知何等緣故叫圣上對郁別投下了目光,但丁肅樂見其成。

圣上這些年說是修道,實則修心。他將人情倫常、世理綱??吹奶?,所以難免愈加薄涼寡情。

郁別能給圣上解個悶兒、逗個樂也是好的,也算他的造化一場。

............

待客的偏堂里沒有燃地龍,郁別更不敢將斗篷取下,反而攏緊了一些。

她瑟縮地坐在圈椅上,心尖擰著難堪,眉梢眼角俱往下耷拉,情態(tài)可憐可憫。

云清珩走進偏堂,視線駐留在郁別身上,輕言道,“去收拾妥當(dāng)再來吧?!?/p>

郁別擱放在斗篷上的手指倏然發(fā)白,她以為云清珩要趕她走,抬起雙眼,濕漉漉、哀凄凄,“珩止道長......”

話音還未落,偏堂就進了兩位身穿藕衣的婢女,她們垂眸恭順,顯然是大家婢,“郁二公子隨婢子來?!?/p>

“好?!庇魟e看了一眼云清珩,帶著箏兒隨她們離去。

隔壁廂房里,又是跪著兩名藕衣婢女,一名手捧著一疊軟綢布帕,另一名捧著一件金紅織錦羽緞斗篷。

郁別不禁咋舌,珩止道長到底是哪家的世族子弟隱居,身邊的規(guī)矩太大了,“都出去吧,我自個兒換,箏兒你也去外間守著。”

箏兒誒了一聲,神情憂慮,二爺自從那名小倌發(fā)了病以后,就不讓人近身伺候了。

門合上后,郁別松了口氣,然后將身上濕了的斗篷脫下,又笨手笨腳地將束發(fā)的玉冠取下。

黑色烏發(fā)傾然而下,擁著她滟瀾溢彩的臉,她用厚軟的布帕擦干了發(fā)間的水露,再披上熏過香的金紅織錦羽緞斗篷。

她還發(fā)現(xiàn)斗篷上還放著一個玉球鏤空樣式的香囊,她拿起聞了聞,是和斗篷味道一樣的素雅寒香,濃烈但凜雅。

珩止道長看著冷淡,沒曾想有個暖和的心腸,不愧是一心向善系統(tǒng)說的大功德者,她越想越茬,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一路上的忿忿之心平和了許多,配上香囊后喚箏兒進來給她束發(fā)。

郁別掇停得當(dāng)后方才重新出現(xiàn)在云清珩面前,溫著嗓音,“謝過珩止道長?!?/p>

坐在椅子上的云清珩瞥了一眼身側(cè)的丁肅,郁別身上的斗篷是去歲御貢的,他不喜歡過于艷的顏色,就一直未用。

至于后宮嬪妃中,兩位貴嬪也不能用如此正的紅色,正三品在后宮位分中是個很玄妙的界限。

正三品以上可稱一聲娘娘,而她們生了兩個皇子的貴嬪也只能被稱一聲貴嬪小主,可見她們不得圣心。

丁肅吩咐把這斗篷給郁別的心思倒是簡單,郁別生的好,穿得討喜些,圣上看著也舒心。

“你尋我作何打算?”云清珩問他,端雅的眉目無波無瀾,“想聽我誦經(jīng)這個托詞,我是不信的?!?/p>

郁別絞盡腦汁的尋正經(jīng)由頭,撞上他清輝出塵的琉璃目后,心頭一跳。

她忙半斂下眸子,頭腦發(fā)了昏,說出的話也失了分寸,“我自從見了你,就心生仰慕?!?/p>

丁肅意味頗深地望向郁別。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他本以為左管事膽子夠大了,原來都是他主子教出來的,真是玷污圣聽!

別說丁肅,就連箏兒都一時間想左了,她瞪圓了眼,難怪二爺這么執(zhí)著!

云清珩本人很冷靜,淡聲道,“我不好男風(fēng)?!?/p>

他再腌臜的事都見過,郁別說的話他自然起不了什么大反應(yīng)。

郁別鬧了個大紅臉,很是羞赧,此刻的她倒不像是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紈绔了,她忙解釋,“是尊仰,非是旁的。”


更新時間:2025-04-07 17:3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