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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澤野定定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huì)。
唇邊突然溢出一聲冷笑:“蕭棠雪,別裝死了,快給我起來。”
我沒想到,事到如今他竟還以為我是裝的。
見我沒有反應(yīng),梁澤野黑著臉,三兩步上前想要把我拽起來,哪知入手一片冰涼。
他渾身一僵。
內(nèi)心沒由來涌起一陣恐慌,他顫著手往我鼻下一探。
瞬間他腦子里嗡的一聲,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不,這不可能?!?/p>
“蕭棠雪,我還沒讓你死,你怎么敢的,蕭棠雪你給我起來?!?/p>
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回應(yīng)他。
梁澤野怔怔的看著我的尸體,眼淚忽然大顆大顆的涌了出來:“為什么,為什么就連你也要離開我?!?/p>
梁澤野接受不了這個(gè)事實(shí),面色倉惶的后退半步。
“不,你不會(huì)死的,我不會(huì)讓你死的,你還沒有贖清蕭家的罪孽,你憑什么去死?!?/p>
“大夫呢?對(duì),我去給你找大夫?!?/p>
見他形狀瘋癲,管家不敢耽擱,馬上讓人去請(qǐng)大夫。
很快大夫來了,見此情形搖頭嘆了一聲:“沒用的,令夫人已經(jīng)死了?!?/p>
梁澤野臉色一變,唰的一下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不可能,她不會(huì)死的,給我救活她,否則我要你陪葬?!?/p>
大夫嚇得一哆嗦,苦著臉道:“從這斑痕來看,令夫人至少已經(jīng)死了三日?!?/p>
“她長期營養(yǎng)不足,身子骨早就不行了,生前又被施了重刑下了猛藥,這才導(dǎo)致她血崩而亡?!?/p>
“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啊?!?/p>
這七年,名義上我是梁澤野的夫人,私下卻連最卑賤的下人都不如。
我做著最臟最累的活,吃的是餿飯冷飯。
為了折磨我,生完安安還未出月,梁澤野便逼我下水給蘇若惜摘蓮藕熬湯,導(dǎo)致我落了病根。
為了給她祈福,我跪了三千臺(tái)階,膝蓋都磨爛了,才求來一紙平安符。
這七年他和蘇若惜變著法的折磨我,要不是為了安安,我早就撐不下去。
聞言梁澤野手中的劍再也拿不住,“哐當(dāng)”一聲掉到地上。
他猛地想起,那日安安求他救我,說我快死了,當(dāng)時(shí)他若是給阿雪找了大夫,她是不是就不會(huì)死了。
又想起那天,眾目睽睽之下,他扒光阿雪的衣服,抽了她一百大鞭,又逼她喝下絕育湯藥。
是他,親手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梁澤野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再也忍不住跪到地上,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p>
“都是我的錯(cuò),我沒想讓你死的,我只是……只是沒有辦法。”
“阿雪我不怪你了,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p>
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我和他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非死不能解。
如今我已經(jīng)死了,唯一記掛的只有我們的孩子。
那日梁澤野失魂落魄的將我抱回房中。
就這樣不吃不喝守了我兩日。
直到尸身散發(fā)出陣陣異味,他都仿佛沒有察覺。
蘇若惜端著碗進(jìn)來,差點(diǎn)被這股味道熏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