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很可憐,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姐姐就不會這么慘了,她討厭我也是應(yīng)該的,我身體不好,拖累爸媽了?!?/p>
黎母伸手抱住她,很心疼,原本對養(yǎng)了二十年的蘇棠還有些動容,此刻完全沒有了。
“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她欠你的,她健健康康,而你病痛纏身,她怎么敢傷害你!是她不對!”
黎半夏壓著唇邊輕蔑的笑,心臟病真是一把最好用的刀,她可喜歡這個病了!
若非如此,黎逍又怎么會偏她這邊?
她要的就是蘇棠眾叛親離,孤立無援!
夜幕降臨,‘虛弱’的黎半夏被接回家。
因為沒看見罪魁禍?zhǔn)滋K棠前來迎接,黎家人臉色都有所不滿。
黎半夏體貼的說道:“可能姐姐累了吧,先睡了。”
黎逍抿了抿唇,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她有什么資格睡?病的人又不是她!這是她欠你的,應(yīng)該照顧你!”
說罷,黎逍開始找蘇棠,最后在房間里找到了蜷縮在床邊的她。
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巴掌大的臉上留著濃濃的憂愁,眼睛緊閉,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抖,像是做了噩夢。
她很瘦,寬大的衣服在她身上顯得很不合身。
咳了一灘血,她差點(diǎn)暈過去,費(fèi)盡力氣才爬回房間休息。
她身上臟兮兮的,害怕給人惹麻煩,只敢縮在床底下休息。
她睡的很沉,如同昏迷了一般。
一陣大力忽然將她一把拽了起來。
她從噩夢中驚醒,對上黎逍的怒容,驚慌失措的喊了句:“哥,哥……”
“閉嘴!我不是你哥!我沒你這樣的妹妹?!?/p>
她的手腕被抓的很疼,小口抽氣,“黎,黎少爺,能請你,放,放開我嗎?疼!”
“疼?能有夏夏心臟疼嗎?當(dāng)年耽誤治療,她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你就沒有一點(diǎn)愧疚嗎?”
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當(dāng)年被調(diào)換不是她愿意的,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嬰兒,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而她的愧疚,也早在這四年中消磨殆盡。
“說話!不敢承認(rèn)了是不是?我本以為你只是被寵壞了,嬌蠻任性了些,我沒想到你這么容不下夏夏?!?/p>
他強(qiáng)行把她拖拽出去,絲毫不管她疼的直抽氣。
一路從三樓的閣樓拖到一樓,趕出門外。
“在門口好好待著反省反??!”
“可我,也,生……”后面的病字還沒說出口,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她慢慢放下了拍門的手,緩緩坐下。
正值深秋,夜里還有些涼,她只穿著一件寬大的短袖,風(fēng)一吹,從袖子穿過,帶走身體每一絲溫度。
因為常年被迫害毒打,她的身體差的厲害,受不住寒。
風(fēng)一吹,就開始咳嗽。
“咳咳咳……”
細(xì)細(xì)密密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黎逍的腳步一頓,臉上浮現(xiàn)一絲掙扎。
她的臉色似乎太蒼白了,有點(diǎn)不對勁。
剛遲疑時,客廳里傳來黎母的驚呼聲:“逍兒快來!夏夏不舒服!”
念頭被打斷了,黎逍匆匆趕過去。
夜深了,萬籟俱寂,烏云一點(diǎn)點(diǎn)聚集,開始下起雨。
“滴滴答答?!?/p>
下足了一夜。
直至第二天,傭人推開門打掃門口時,發(fā)現(xiàn)門邊沒人。
抬頭一看,不遠(yuǎn)處狗窩里趴著一個人。
傭人不屑的撇撇嘴:“假小姐又用這種法子來博取老爺夫人的同情了,連狗窩都鉆了,一點(diǎn)姑娘家的尊嚴(yán)都不要了。”
“誰說不是呢,身份這么尷尬,還死皮賴臉的留下來,要不是大小姐心善,早該趕出去了!”
“別管她,快打掃吧?!?/p>
傭人們忙前忙后,絲毫沒注意到狗窩里的人已經(jīng)一動不動許久,連呼吸起伏都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