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勾勾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此刻只能發(fā)出微弱氣音。
“我……動不了……”
他失了耐心,竟俯身直接將我攔腰抱起。
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些粗魯。
隔著單薄衣衫,他掌心的溫度滾燙驚人。
我渾身僵硬,屈辱感瞬間涌遍全身。
卻又因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心底泛起一絲微弱波動。
他顯然也察覺到身體接觸帶來的異樣,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
隨即步伐加快,帶著我穿過重重宮闕,來到一處極為隱秘的祭壇。
“焚情祭壇……”我喃喃自語,心猛地沉了下去。
祭壇的上古禁術(shù),以情絲為引,獻(xiàn)祭生靈本源,力量霸道絕倫。
他將我放在祭壇中央,看著我與素影有些相似的眉眼,竟有一瞬迷離。
緩緩抬起手,修長手指無意識地拂過我的臉頰。
隨后,夢囈般地喚了一聲:“素影……”
那觸碰極其短暫,輕得像一片羽毛。
可這兩個字卻像淬毒刀刃,將我心中那最后一絲可笑的悸動徹底攪碎。
那段魔族的風(fēng)花雪月,那夜醉酒后失控,那偶爾流露的溫柔,都不過是我自作多情。
我只是素影仙子的替身,一個卑賤的、隨時可以被犧牲的工具。
玄燁猛地驚醒,驟然收回手,眼中迷離瞬間褪去。
他立刻啟動陣法,血色符文驟然亮起,一股強大吸力籠罩住我。
玄燁不知何時尋回靜心蓮,純白如玉的蓮花法器在他掌心旋轉(zhuǎn),而后飛入陣眼。
他語氣冷冽,“靜心蓮中溫養(yǎng)著素影的一縷殘魂,今日能為她獻(xiàn)祭本源,是你的榮幸!”
“也是你這魔族余孽……唯一的價值!”
話語越是傷人,越像在掩蓋他剛才的失態(tài),掩蓋他內(nèi)心深處不愿承認(rèn)的漣漪。
本源力量,被強行從我體內(nèi)不斷抽離。
那種靈魂被撕扯,修為寸寸崩解的劇痛,遠(yuǎn)比碎骨鞭和取心頭血痛苦千萬倍。
我痛得蜷縮起來,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只有淚水洶涌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陣法的光芒漸漸熄滅。
我如一灘爛泥般躺在祭壇中央,氣息奄奄。
體內(nèi)的最后一絲力量也被抽空,修為盡廢。
連動一動眼皮,都成了奢望。
玄燁看著我了無生氣的樣子,心頭某個角落似乎猛地空了。
但他立刻將這種稍縱即逝的感覺,歸咎為“活藥引”暫時失效帶來的不便。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復(fù)雜難明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
最終,所有情緒都被他強行壓下,只剩下冰冷漠然。
靜心蓮吸滿我的本源力量,已從雪白變?yōu)闄逊邸?/p>
只要它重新化為紅蓮那日,素影仙子便能借助本命法器死而復(fù)生。
玄燁冷漠轉(zhuǎn)身,對趕來的屬下沉聲命令道:
“把她處理干凈,別污了祭壇!”
我閉上眼,任由仙兵拖拽我殘破的身體,雙手感受著腹部傳來的微弱跳動。
我的孩兒,如果娘親將你的存在告訴他,他會開心嗎?
不,他應(yīng)該恨不得立刻掐死我吧……
那樣清冷孤傲的神君,怎會容忍一個魔族余孽懷上他的骨肉,玷污他的血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