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漸起幾分熱意,沈苑整日不安。
終是傳來顧南風(fēng)的消息。
“二姑娘,顧公子,落獄了?!鼻逄创謿?,一路來稟。
落獄?
不合時(shí)宜的,屋外的小廝,正是跑了進(jìn)來:“二姑娘,二姑娘,那許梁公子,來人邀你去賞湖呢?!?/p>
清檀一把拽起那請?zhí)?,便丟到對方身上:“真沒眼力見,賞什么湖,賞什么湖,讓他走?!?/p>
也不看看什么時(shí)候?
許梁那混蛋,沒想到人竟然安然無恙,反倒是顧南風(fēng)卻被落了獄。
“等一下?!鄙蛟芬话炎ёΨ?,一改開口:“讓許公子稍等片刻?!?/p>
清檀正是愕然之間,便是被沈苑給拉進(jìn)了屋內(nèi)。
屋內(nèi),她脫下青衣長裙,換上了一身緋色長裙,束帶裹住盈盈一握的細(xì)腰,微上紅妝,朱唇在口脂上張合,紅潤似櫻桃水澤一般。
“二姑娘,那許梁的德性,平臨多少女子,無不是繞著走?!鼻逄词嶂^發(fā)的手一愣,忍不住提醒。
小姐喜愛素凈,難得添妝,這一點(diǎn),她知道。
“無事?!?/p>
任由著清檀擺弄,沈苑壓下內(nèi)心事。
林府門處,許梁已是早早等候。
見到佳人來,彎著身子想上前攙扶,卻是被沈苑不動聲色的避開。
在馬車離開后,林府門口一個(gè)暗衛(wèi)閃身離去,向著玉清水榭。
水榭內(nèi),聽到稟聲,楚淮一雙劍眉微蹙,手中毛筆翻轉(zhuǎn)拿在手中,隨意丟在桌上。
濺起的點(diǎn)點(diǎn)墨汁,將畫上的山水圖落墨幾分。
“沈苑……”一聲嗤意,楚淮大手扣在桌面。
他還以為,她能有什么辦法。
沒想到……卻是以身入局,以己為餌。
立在亭外,紅玉臉上鄙夷不屑:“還以為在華京多年,那沈二姑娘能識體幾分,沒想到……果然是粗鄙不堪,毫無教養(yǎng),堂堂世家女子,竟然與外男這般私下茍合。”
卻沒想到,她話語剛是出口,楚淮并是厲目:“多嘴?!?/p>
“殿下恕罪?!敝灰挥浤慷鴣?,紅玉立馬便是跪在地上,內(nèi)心膽顫。
殿下從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是這般表于面上的不悅,卻是因?yàn)樯蛟贰?/p>
內(nèi)心苦澀,紅玉始終未敢抬眸半分,直到對方那錦衣從她身邊走過。
“下去領(lǐng)罰。”傳來的卻是對方的冷聲。
而那人,已是早已遠(yuǎn)去。
“是?!?/p>
平臨雖沒有華京城的繁華,卻似江南煙雨下的水墨圖一般。
游完湖,許梁自是沒有那般輕易走。
沈苑盈盈一笑:“木末芙蓉花,山中發(fā)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聽說城外的福榮寺,并是因芙蓉花開的極好,以此命名?!?/p>
“但是聽說前陣子,福榮寺因有事,封閉寺廟?!?/p>
“想起再有一段時(shí)間,并是該回華京的日子,可惜……還未得見那芙蓉綻開的模樣?!?/p>
女子低垂著眉眼,清絕脫俗,微微惋惜。
許梁心下一動:“沈二妹妹,可別如此說,那破華京城有什么好的,只要你愿意,我與父親說,娶了你,那并當(dāng)你嫁在平臨,你說可好?”
背過身子去,沈苑搖了搖頭,一臉為難:“這……許公子,萬不可這般失了禮數(shù)。”
福榮寺?
那里人偏寂靜,倒是一處好地方。
便是發(fā)生什么,也是無人知曉。
許梁略過笑意:“既然沈二妹妹,想去看芙蓉花,那我便帶你去瞧瞧?!?/p>
一側(cè)侍從急聲:“公子,大人可是說了……”那福榮寺,不可輕易讓人入內(nèi)。
侍從話語還未說完,就被許梁急急打斷:“閉嘴,滾下去?!?/p>
夜涼如水,繁星高掛。
福榮寺位于城外高山側(cè),之前知州府負(fù)責(zé)修建廟寺,而許梁為了省節(jié)開支,椴木而墜,竟是惹了人命。
后來,福榮寺所封,老百姓,在無可進(jìn)。
芙蓉花在夜色下,開得極好。
一襲緋紅衣裙,沈苑轉(zhuǎn)動著身子,面容輪廓如月下仙子。
許梁貪婪之色,不再隱藏,一個(gè)眼色過,并是屏退其他人。
他走到她身后,手中沫粉揚(yáng)在空中。
沈苑身子一軟,便是差一點(diǎn)倒在地上,被許梁帶進(jìn)了寺廟的屋內(nèi)。
她被放在屋內(nèi)寺廟榻上,看著眼前的人,拳頭緊攥進(jìn)手心。
她在等……等著人來。
“不要,不要……”沈瑤搖著頭,一路后退。
磕碰搖晃著身子起身,沈苑退到墻角處,忙慌間玉手一拽,并是不小心將一側(cè)墻上壁畫一扯墜下。
許梁笑聲不斷:“咱們今日,就在這里把事辦了,明日我讓父親,上門提親,小美人,我可是等不及了?!?/p>
許梁正是欺身準(zhǔn)備上前,一柄冰冷青色長劍,已是橫在對方脖頸處。
“南辰王殿下……”許梁驚聲,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對方。
見到對方,沈苑眼中淚水奪眶而出,起身躲在對方身后。
發(fā)絲微亂,她在他身后,竟是只到達(dá)他肩膀胸膛處。
“南辰王殿下,還好你及時(shí)來,我以往就聽說許公子,搶占世家之女的事,沒想到確是真的,許公子,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還對我下藥?!睖I眼婆娑,她聲音哭泣,身子軟下,便是直沖地面去。
楚淮擰了擰眉,大手接住對方將要墜下的身子,看著淚憐模樣,解下披風(fēng)披到她身上。
目光掠過,確是看到墻上掛壁后的東西,眼神收緊:“黎少江……將許梁拿下?!?/p>
說完,他抱著沈苑出了屋去。
門口處,看到楚淮抱著人出來,紅玉都是驚愕雙眼。
步子未挪動半分,直到兩人遠(yuǎn)去,她才敢看去。
殿下……竟然……抱著一女子?
雖被絨毛披風(fēng)所遮,可是除了沈苑,還會是誰?
寺廟山頂一處廂房內(nèi),沈苑被放到屋內(nèi)床上。
屋門口,楚淮聽著元川稟聲。
“殿下,那壁畫后,便是我們一直要找的東西?!?/p>
元川盯著對方神色,又是開口:“還有……福榮寺一處暗間內(nèi),放著不少積攢的兵器,足夠數(shù)萬人使用,其數(shù)之多?!?/p>
福榮寺位于城外高山側(cè),之前知州府負(fù)責(zé)修建廟寺,惹了人命,后來寺廟一直被封。
原來,不過一個(gè)借口而已。
這福榮寺,竟然藏著這么些貓膩。
知州府封寺,那背后之人是誰,自然不用多說。
回頭,目光落在屋內(nèi)女子身上,楚淮眉眼微收:“知州府,許府全部人拿下,等候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