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許梁逃了,那寺廟外有不少暗衛(wèi),許梁被接應走了?!崩枭俳粋?cè)急匆稟聲。
逃了?
“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挖出來?!背凑f完,向著屋內(nèi)去。
其余人退下。
屋內(nèi),只余兩人。
他一步一步走近,月光落在身上,一襲白錦,落上光輝。
沈苑本是醒著,可是依舊閉著眼眸,作似暈去狀態(tài)。
直到那碧青長劍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白色光芒,她猛然坐起身來。
“南辰王殿下……”聲音哆嗦懼意升起,沈苑退無可退,整個后背貼在墻上。
坐在床邊,楚淮眼眸犀利似盯著獵物一般,見她反應,一聲笑意。
那絕代姿容落在沈苑眼中,卻顯瘆人:“殿下,你這是做什么?”
利劍放在她脖頸,楚淮又是隨意收回手來:“你怎知,福榮寺內(nèi)的臟東西?本王倒很好奇?!?/p>
“我不知到殿下,在說些什么,殿下可是誤會了,還好殿下及時出現(xiàn),臣女多謝殿下救命之恩?!毕破鸨蛔?,沈苑雙膝跪在地上。
像極了前世,她跪在他腳下,請求他饒她一命,一股涼薄恐懼感,自沈苑內(nèi)心升起。
他靜靜坐在床上,隨意之極,手中拿著的劍一插于地尖,震得沈苑渾身一個激靈,俯首的身子,更是鞠下幾分,不敢對視。
“以身入局,以己為餌,在是將本王引進福榮寺,沈二姑娘,本王倒是小瞧你了?”他蹲下身子將她下巴捏住,迫使她看著他。
“若本王今夜沒來,你是想真失身許梁,還是為保住清白,揮刀自裁?!庇沂职蜗滤^頂上的發(fā)簪,轉(zhuǎn)在手中。
“還是想著……用這簪子,將那許梁宰了,沈二姑娘,看著端莊溫賢,真不知道殺起人來,是什么樣子?”
男子的大掌微有繭,捏的她下巴疼痛不已,吃痛的一滴淚水已是順勢溢出。
沒發(fā)簪而束,三千發(fā)絲散于身后,微有幾許發(fā)絲掠過楚淮捆著她下巴的手上。
淚水灼背,楚淮察覺到手上的溫熱,劍眉而蹙,才是收回手來:“為了救顧南風,世家之名,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做賭注?”
沈苑身上披著對方的披風,抹去眼角淚水:“南辰王殿下誤會了,是那許梁設計,我這才被帶到福榮寺,殿下......說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
“沈二姑娘,本王不喜歡聽人說謊。”他一記厲目,并是生生止住對方話語。
他雖然暗里一直盯著許府的行動,但是他都不知,今晚這般急切來福榮寺,是擔心她?
還是想追蹤許梁,查那些暗藏的兵器?
卻沒想到……兩者竟然都在福榮寺。
不過,他卻似乎被利用了。
女子的利用,是賭他會前來,卻是為了顧南風所設計。
沈苑啊……沈苑……你就仗著在臨安縣對本王的救命之恩,就認定本王會護著你嗎?
“明日,玉清水榭,本王等你,想好你的解釋?!彼鹕?,到了屋門又是回頭:“別想著許府人下獄,那顧南風就得救,一個文酸秀才,本王照樣能讓他死?!?/p>
“楚淮,你……”看著對方背影,沈苑緊緊咬著牙,直喚對方名。
果然,楚淮這般人不是輕易可以糊弄的。
她今晚確實在賭,不過她賭的不是楚淮的心軟,而是那日在玉清水榭,見到了黎少江。
她知對方稟性,她更知曉黎少江對長姐的深情,定會護她一分。
只要黎少江帶著人來了福榮寺,定能坐實許梁罪名。
還能發(fā)現(xiàn)福榮寺內(nèi)許大人貪污,暗藏兵器的罪名。
沒了許大人,顧南風定能沉冤莫雪。
卻沒想到......楚淮竟然會來。
一路帶著人出了寺廟,楚淮手中的劍還未收一分,白衣沒入竹林中。
“殿下,也許只是巧合,沈二姑娘,一個女子,怎么能知道許大人藏匿兵器以及和三皇子的密信,會藏在此處。”黎少江跟在身后,忍不住開口。
巧合?
楚淮一聲嗤笑:“那壁畫是沈苑扯下,又是暴露在你我兩人面前,紅玉搜查了這么久沒有找到,你認為是巧合?”
他此行平臨,就是為了挖出知州府的臟東西。
以及那許大人背后之人,牽涉到遠在華京城的三皇子。
利劍一收,楚淮勾唇嘴角一抹淺笑,卻未入心:“黎少江,兒女私情,可不是一件好事,且還是為了一個已經(jīng)嫁于他人的女子?!?/p>
“聽說尚書大人可是勸你趕緊娶親。”楚淮搖了搖頭,又帶著幾分警意:“愛屋及烏,也要有個度。”
隨著對方步子遠去,林內(nèi)唯留黎少江。
多年心思,現(xiàn)于人前,他苦澀一笑,內(nèi)心一暗,他以為他隱藏的很好。
他離京來,便是為避開自家父親的催婚。
沈婉……太子待你可好?
你若無悔,我便替你值得。
……
回了林府,沈苑一晚未眠,便是翻來覆去一番折騰。
腦中回想的是楚淮的話語,那長劍橫頸,又是讓她在錦被中打了一個冷顫。
比起前世的陌不相識,到最后死于他手。
這一世,她更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次日一早,許府的人入獄,許梁在逃。
暗藏兵器,樁樁件件,可都不是小事,南辰王一封上書向著華京城內(nèi)去。
楚淮在玉清水榭等了一早,卻未見人。
等到的卻是清檀。
“回南辰王殿下,二姑娘著了風寒,不宜出門,病氣過身怕累及殿下尊身,特讓我來回稟一聲?!?/p>
病了?
手中的筆輕落,楚淮眼皮都未抬一分,淡聲:“這副說辭,她教的?”
他昨日,讓她來玉清水榭解釋。
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刻病了。
小小丫環(huán),說話這般文鄒著調(diào),到似事先記好的。
清檀一跪在地:“南辰王殿下,二姑娘是真病了,這才差我來的?!?/p>
“下去吧?!?/p>
“是。”
一江煙水照晴嵐,兩岸人家接畫檐。
酒樓二樓憑欄而依,沈苑面紗遮臉,手中拿著一沓銀票,放進幾人手中。
“一日,我要南辰王殿下的盛名在平臨名聲鵲起?!?/p>
幾個文人學子,接下東西應下。
沈苑又將一紙詞頌交到兩人手中,轉(zhuǎn)身下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