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吃螃蟹的愿望還是落了空,因為皇上下了旨意,端午要和群臣一起去西山打獵,畢竟是節(jié)日,也允許官員攜帶家眷前往,
此刻前往西山的官道上,馬車隊伍排的一眼看不到頭,
這一趟出行,南云朝奉命留守朝都,所以南家就來了南相,南云盛,南云傾還有賀氏。坐了一整日的馬車,才來到西山扎營,賀氏早已累的腰酸背疼,南云傾伺候其歇息后,慢慢的走在這草地上,有一股很親近的感覺,
“有什么東西在咬我,你還趕緊扇快一些”是崔靜怡的聲音,她穿著鵝黃色的衣服,還一邊抱怨著山林中蚊蟲咬他,最后氣的從婢女手著奪過扇子,自己扇了起來,試圖趕走圍繞在她身邊的蚊蟲,
南云傾不欲多言提醒她,亮色的衣服在山中最易引來蚊蟲,轉(zhuǎn)身當(dāng)做沒看見她準(zhǔn)備走,
“南云傾,相府的規(guī)矩,見到本縣主也不行禮嗎”
南云傾只好福了福身,“見過縣主”
崔靜怡看見南云傾嬌嫩的小臉上一個蚊子咬的痕跡也沒有,反倒自己除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jīng)]被咬,露在外面的皮膚,脖子臉上全被咬過了,一時間怒上心頭“來人,這位南小姐對本縣主不敬,扇她嘴”
南云傾冷冷的看著準(zhǔn)備上前的丫鬟,說“縣主莫要空口白牙胡亂說,”
“死到臨頭嘴還這么硬,”崔靜怡狠狠地說,“你還不快點扇她嘴”
小丫鬟只能照做,剛揚起自己的胳膊,就被南云傾推到在地,她轉(zhuǎn)身就跑,聽見崔靜怡在后面怒氣沖沖的指使著丫鬟追,
南云傾跑的氣喘吁吁的來到了一條小河邊,身后的崔靜怡帶著丫鬟也追了上來
“南云傾,你今晚是躲不掉的”
“恒王殿下”南云傾突然出身喊道,
“你嚇唬不了我的,今晚就算恒王在此,本縣主也定要教訓(xùn)你”崔靜怡篤定是南云傾借著崔景恒的名頭嚇唬她
“哦?”
崔靜怡面色瞬間變了,趕忙帶著丫鬟行禮“靜怡見過恒王殿下”
“縣主今晚好大的火氣,竟連本王的面子也不肯給了”
話雖說的客氣,但是他的語氣讓人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是這樣的,實在是南小姐冒犯靜怡在先的,靜怡才想著教訓(xùn)她的”
“縣主莫要冤枉人,”
“那你說說,南小姐是如何冒犯你的,”崔景恒問
崔靜怡低著頭,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么具體事情來,
“若沒有,那南小姐可就走了”說著,也不去看崔靜怡,兩人就一前一后從她身邊走過
來到了南云傾的營帳邊,南云傾才說“今晚多謝殿下了”
崔景恒點點頭,“她對你敵意不小,遠著她吧”
南云傾心想崔靜怡對她的敵意應(yīng)該是從游船那日開始的,她也無從辯解“下回如果在看見她我定遠遠的點頭就走”
聽著她這無力的說辭,崔景恒笑了“明日開始狩獵了,你會騎馬嗎”
皇上今年下令無論男女均可進入西山林中狩獵,要與民同樂
“會一點,”
就是騎得不快,
“那你明日多小心”
“云傾在此預(yù)祝殿下明日能夠滿載而歸”
翌日,崔景恒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姿挺拔,神色沉靜。獵場的勁風(fēng)拂過,他的衣袂微微飄動。他心中十分明白,皇上每年組織狩獵,絕非簡單的游樂之舉,實則蘊含深意,是對眾人的一場重要考察。
這片獵場,看似沒有猛獸出沒、是一片草木繁茂的自然之地,實則是無形的考場。在狩獵過程中,每個人的騎射本領(lǐng)、應(yīng)變能力、團隊協(xié)作,乃至面對獵物時的心境與抉擇,都被皇上看在眼里。
崔景恒想起過往狩獵時,有人為求表現(xiàn),不顧大局貿(mào)然出擊;有人則在關(guān)鍵時刻瞻前顧后,錯失良機。這些人的結(jié)局,他都看在了心里。而他自己,每一次拉弓搭箭,都沉穩(wěn)冷靜,既展現(xiàn)出自身過硬的實力,又不刻意張揚。他深知,在這獵場上,過分的鋒芒畢露與懦弱退縮都不可取。
此刻,他目光堅定地望向獵場深處,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以最佳的狀態(tài)應(yīng)對這場特殊的“考察”,不辜負皇上的期望,也為自己的前途鋪就一條穩(wěn)健之路。
南云傾跟著南云盛來到林中四處找尋著獵物,“我看你不像是來狩獵的,倒像是來郊游的”南云盛無奈的看著自家的妹妹,雖然他沒那么大的勝負欲,但總得做做樣子,不能空手而歸,那他盛二爺往后還要不要在朝都混了,
“哥哥自去找你的獵物吧,我自己在這待一會就出去”,
“那你自己小心,”
南云盛騎著馬往更深的山林中行去
剩下南云傾一人獨自在林中走著,“嗚嗚,,,”循著聲音走去,是一只受了傷的白狐,小小的一只,通身羽毛雪白,腿上有著血跡,應(yīng)是受了傷,南云傾抱起她的同時,一只利箭射了過來,南云傾機敏的側(cè)身躲過,遠處一位騎馬男子帶著幾位侍從趕了過來,
待到走近才看清南云傾的相貌,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只白狐,像極了下凡的一位仙子“仙女”
南云傾看出他流露出的不懷好意的眼神,抱著白狐欲走,卻被公子派人攔住“姑娘,這白狐可是本公子先看見的,”
“可它現(xiàn)在在我手中,”
“姑娘怕不知本公子是誰,我乃宏郡王長子”
原來是那天被扔進河里的人,南云傾忍住笑意,“既是宏郡王長子,應(yīng)該不會與臣女計較一只狐貍吧”
平時若漂亮的女子這么說了,崔靜和也就算了,可偏偏自家難纏的妹妹非要一只狐貍,讓與了這位女子,待回去后自家妹妹又得糾纏不休,到時候頭疼的還是他,“姑娘還是交出來吧”說話間,就讓侍衛(wèi)上前搶,
南云傾,露出腕箭,故意射偏一點,嚇住了要上前的侍衛(wèi),經(jīng)過昨晚,南云傾今日出門也是做了些準(zhǔn)備的,不敢說多厲害,自保還是行的,趁著他們驚嚇的功夫,南云傾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跑
山林深處傳來枝葉摩擦的沙沙聲,夾雜著幾聲急促的喘息。崔景恒手握長弓,背靠一棵粗壯的古松,額角滲出一絲冷汗。他身旁的兩名侍衛(wèi)持刀戒備,其中一人手臂已被獠牙劃開一道血口,染紅了半邊衣袖。
"主子,這畜生狡猾得很,我們纏住它,您先走!"侍衛(wèi)咬牙低聲道。
話音未落,灌木叢中猛地竄出一道黑影——一頭體型碩大的野豬,獠牙森白,雙目赤紅,后蹄刨地,蓄勢待發(fā)。崔景恒迅速拉弓,箭矢破空而出,卻只擦過野豬的脊背,激得它狂性大發(fā),嘶吼著直沖而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寒光自側(cè)方閃過!
"唰——"
一柄長劍精準(zhǔn)刺入野豬頸側(cè),鮮血噴濺,那畜生吃痛,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襲擊者撞去。來人躲閃不及,崔景恒見狀反手拿起利劍,直取要害。野豬哀嚎一聲,踉蹌幾步,終于轟然倒地。
崔景恒一看野豬沒了聲息,——才看向身著墨藍勁裝的南云盛“沒事吧”
“沒事”
他只是躲閃不及,被撞了一下,
“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為妙”崔景恒率先上了馬,看著倒在地上的野豬,心中只覺得事情不像是是看起來那么簡單,
隨著侍衛(wèi)將野豬的尸體抬回來,皇上甚是開心,當(dāng)中夸獎“吾兒甚勇”,并下令晚上眾人吃烤野豬
年僅五十歲的東帝看上去像是有六十歲,這幾年身體也愈發(fā)的差了,回到營帳的皇上在大太監(jiān)文公公面前才勉強支撐自己,
“皇上,歇歇吧”文公公遞上一杯熱茶,“恒王殿下真是勇猛”
皇上雖沒說什么話,但文公公從皇上的表情還是看出了今日皇上很高興,“魏太醫(yī)到了沒有”
“昨日剛收到信,才到鎮(zhèn)南王府”
“你說鎮(zhèn)南王世子真的病的這般厲害嗎”皇上像是在和文公公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鎮(zhèn)南王世子自出生便被斷言活不過成年,這些年,老鎮(zhèn)南王一個異性王卻學(xué)者商賈做生意,因為世子體弱,常年需要名貴的藥材吊著生命,慢慢的也活到了成年,一個月前,皇上收到老鎮(zhèn)南王的奏折,懇請皇上救救自己的孫兒,奏折中說的十分悲慘,皇上不忍心,也是感念當(dāng)年的老鎮(zhèn)南王的鼎力,特意派出了太醫(yī)院中最好的魏太醫(yī),專門前去醫(yī)治鎮(zhèn)南王世子,,,
南云傾為白狐包扎了傷口,交給了白梨,這時南云盛走了進來,“二哥,你受傷了”瞧見了他的胳膊處衣服上有扣子,
“不礙事,不許和娘說”
“二哥,總是冒險,你可有想過爹娘,”
白梨上前為兩位主子換了熱茶,
“你小小年紀(jì)為何總喜歡皺著眉頭”南云盛打趣到“你明年這時候就該及笄了,”
看的出來他是在岔開話題,
暮光中,還有人的聲音在不斷地傳來,“此次狩獵,皇上沒有安排翊王隨行,看來今日的野豬也是考核殿下的,如今殿下滿載而歸,想必今日殿下是過關(guān)了”
崔景恒的營帳中一位身穿灰色衣袍的男子摸著八字胡分析道,此人乃是崔景恒的幕僚,此人頗為機智,給出的見解也很獨特,“等回了朝都,皇上應(yīng)該會與殿下賜婚了”東朝男子十六歲成年,成年后也可成親,但任憑朝中眾人如何奏請,皇上都沒有為兩位皇子賜婚,如今看來,是有后招呢
聽到被賜婚,崔景恒想起了南云傾的臉,“此事不急”
崔景恒出了自己的營帳,慢慢走著,竟不自覺的走到了南家的營帳外,
“殿下怎么來了”南云傾帶著白梨剛從賀氏的營帳出來,就看見崔景恒在這獨自徘徊
“我來找云盛”
“二哥,被父親去了父親那里”
南云傾解釋, “殿下有要緊事?”
崔景恒沉吟著說“倒不是什么要緊事,”
夜涼如水,銀白的月光穿過林間枝葉,斑駁地灑在兩人之間。崔景恒的神情微微一頓,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南云傾的臉上。此刻的南云傾一襲素袍立于月下,竟比那山巔積雪還要清絕三分。
這個念頭剛起,他自己都怔住了——為官十載,他崔景恒何曾對誰產(chǎn)生過這般興趣?
“殿下,失禮了”南云傾有些惱怒,說著也不管崔景恒就帶著白梨離去
崔景恒才回過神,南云傾就連惱怒的樣子也很特別呢,這個念頭剛起,他自己都怔住了——他崔景恒何曾對誰產(chǎn)生過這般興趣?
為了不打擾賀氏休息,南相帶著南云盛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你今日幫助了恒王”不是在問他,為相多年,對于好多事,南相并非看不透,正是因為看的太透了,才更要抽離出來,免受其亂。
“爹,我認為恒王是值得幫的”這句話間接表明了,南云盛在皇子間站在了崔景恒那頭,但是南家一直中立的,只忠于皇上,他這樣做,稍有差池就會讓整個南家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
“為父為官二十載,一向只忠君,恒王的為人,為父也所了解,但你也太著急了”
南云盛的眼中閃過一絲倔強,“爹,我并不是貪圖富貴,我只是想自己闖出一片天地”跟著恒王,他的抱負或許能得以實現(xiàn)
“爹,”南云傾自黑暗中走來,深夜父子在此密談,南相暗中也是吩咐了人在周圍看著的,若來的人不是南云傾,就會有人來報,“我認為二哥與恒王交好,也并不是一件壞事”
南云盛驚訝的看著南云傾,沒想到她會幫著自己說話,,南相皺著眉頭,似在等著她把剩下的話說完“"女兒只是覺得,既已結(jié)交,驟然疏遠反倒引人猜疑,不若循序漸進,既全了禮數(shù),又不至深陷。"
南相沉吟片刻,終是長嘆一聲:"罷了。但云盛你記住,與皇子交往,一言一行都需謹(jǐn)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