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山歸來后,冬帝傳召崔景恒至?xí)?。室?nèi)茶香裊裊,氣氛卻透著幾分凝重。
冬帝坐在書桌后,目光平和地看著崔景恒,率先開口:“此次西山一行,你也辛苦了?!贝蘧昂愎Ь葱卸Y,回答道:“父皇,,為您分憂,談不上辛苦?!?/p>
兩人閑聊幾句后,話題逐漸轉(zhuǎn)向私人之事。崔景恒微微紅了臉,輕聲說道:“陛下,兒臣心中已有鐘意的姑娘?!倍畚⑽⑻裘迹瑳]有立刻說話,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片刻后,冬帝緩緩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崔景恒說道:“景恒,你也知道當(dāng)下局勢。朝堂看似安穩(wěn),實(shí)則暗流涌動。”
崔景恒心中一緊,面露難色:“父皇……”
冬帝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景恒,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這個位置并不容易坐,你自小是個聰明的孩子,權(quán)利與情愛如何抉擇,朕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崔景恒低頭不語,心中痛苦掙扎。他深知君命難違,可又實(shí)在難以割舍心中所愛。這一場抉擇,如同千斤重?fù)?dān),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朱漆宮門次第而開,鎏金銅釘在暮色中泛著暗光。南云傾,顧敏隨父兄下車時,正聽見鐘鼓司奏起《萬歲樂》,渾厚的鐘聲蕩過層層殿宇,驚起檐角銅鈴一陣清響。
太和殿內(nèi)早已燈火通明。三十六盞琉璃宮燈高懸,照得金磚地面光可鑒人。東西兩側(cè)擺開百余張紫檀案幾,每案皆置青玉酒壺、纏枝蓮紋瓷盤,盤中堆著角黍(粽子)、香艾糕等時令點(diǎn)心。
"大夫人,南小姐這邊請。"引路宮女將她們帶到女眷席位。
剛?cè)胱?,便聞一陣龍涎香隨風(fēng)而來。抬眼望去,但見帝后鑾駕自后殿而出,天子著明黃團(tuán)龍袍,皇后則是一身正紅蹙金鳳紋禮服,額間還貼著赤符,以示驅(qū)邪。
"眾卿平身。"
皇帝聲音剛落,忽聽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眾人回首,只見三皇子崔景翊匆匆入內(nèi),衣擺還沾著些許塵土。
"兒臣來遲,請父皇恕罪!"
皇帝眉頭微皺,倒是貴妃笑著打圓場:"翊兒必是被朝事耽擱了。今日端午,陛下就饒他這回吧?"
宮宴上,燈火輝煌,絲竹之聲不絕于耳。二皇子崔景恒身著華服,穿梭于人群之中,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落在南云傾身上。
南云傾今日美得驚人,一襲淡紫色長裙,青絲如瀑,舉手投足間盡顯優(yōu)雅。崔景恒心中微動,想起皇上的話,手握成拳頭,
思索片刻后,崔景恒煩悶的走出太和殿,
“妹妹,可是有事?”顧敏細(xì)心的觀察到南云傾心不在焉,南云傾微微一愣,隨即微笑著說:“嫂嫂,我出去更衣”
“我也去”
兩人借此由頭,出了太和殿,
“勞煩嫂嫂陪我出來”
顧敏看了四周,確定了四周沒人,才悄悄的說“我第一次來參加宮宴,覺得無聊的很”
南云傾聞言也笑了,
不遠(yuǎn)處有兩雙眼睛正看著他們,“殿下的意中人莫不是南小姐”
柳相如笑著說,他是太傅府的長孫,卻不知,他自小便站在崔景恒這一邊,但兩人的關(guān)系知道的人很少,崔景恒被皇上催婚的事知道的不多,但他卻是知道的“南相一直是中立,”
所以娶南云傾對崔景恒的大計并沒有多大幫助,如今皇上僅有兩子,四皇子崔景翊對皇位并沒有多大的野心,但最大的問題是宏郡王,他是皇上的親侄子,當(dāng)年鎮(zhèn)南王扶持的宏郡王的父親,但可惜的是宏郡王的父親,英年早逝了,這皇位才落到了當(dāng)今皇上身上,但也有傳聞宏郡王父親的死和當(dāng)今皇上脫不了干系,而且宏郡王王妃是老鎮(zhèn)南王的女兒,倘若東帝,,,,,如今的局勢隨著冬帝身體愈發(fā)不好,也分成了兩派,這也是皇上讓他娶手中有兵權(quán)的武將軍的女兒,也是有這一層考慮。
崔景恒并非不知這些,愈加的煩悶,
“殿下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我們追隨著殿下的人想”說著,柳相如深深的朝崔景恒行了大禮“根據(jù)最新的線報,宏郡王王妃已經(jīng)給老鎮(zhèn)南王去信,請他相助,”
“相如,起吧,本王知道該如何做的”崔景恒看著月亮,明亮卻又觸手不可及,他終是追了上去,
南云傾和顧敏正坐在御花園中閑聊,看著疾步而來,以為出了什么大事,趕忙起來行禮
“南小姐,可否借一步,本王有話想與你說”
顧敏看向南云傾,眼神有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南云傾笑了笑,示意她沒事,兩人移步到一處亭子了,
“殿下, ”南云傾看著把她喊來卻半天不說話的人
“南小姐,你心中理想的夫君該是怎么樣的呢?”崔景恒問
“殿下所言,云傾并沒有想過,”南云傾說的十分淡然,事到如今,她大概也猜到了崔景恒近兩次怪異的表現(xiàn)是和原因了,“殿下,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嗎?”
崔景恒點(diǎn)點(diǎn)頭,是在一所破廟,
“其實(shí)整個朝都都在傳的我是因?yàn)樽孕∩眢w不好才被山中修養(yǎng),這不是事實(shí)”南云傾說“我?guī)煾甘切C(jī)和尚,在我出生的那日,他給我斷言傾城誤國”
傾城誤國,崔景恒也陷入了沉思,
“殿下,相信嗎”
南相府,星云樓
“小姐,這是怎么了”
從宮宴上回來,南云傾就開始談琴,白梨和姚黃都很擔(dān)心,一直以來,南云傾都是很淡然的模樣,很少有事可以讓她如此心事重重,
“傾兒,你的琴技真是一日千里”南云朝在顧敏說完宮里發(fā)生的事,就來了妹妹的院中,
“大哥,來了” 示意白梨撤走了琴,
“傾兒,自你回來后,我一直不敢問你,你心中是否有過怨恨”怨家人就這樣把她放在了山上,
“大哥,我?guī)煾笇ξ液芎?,他教我,做人要一直向前看,自己的命運(yùn)應(yīng)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盡管她說的很淡然,但南云朝還是從她聲中聽出了愴然,
“今日宮中的事你大嫂和我說了,其實(shí)你若有意恒王,也不必在意這些虛名,,,”
“大哥多慮了,”南云傾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敢妄想”
是夜,皇上的書房,就連大太監(jiān)文公公都不在里間伺候,
“說吧”
底下跪著一位黑衣人,從頭到腳都用黑衣包裹著,他是皇上的密談,
于是他就將今夜崔景恒和南云傾見面和說過的話都一五一十的說給了皇上聽,
“傾城誤國,,”皇上喃喃念著
“下去吧”
“是”黑衣人靜悄悄的消失了,,
第二日,崔景恒進(jìn)宮給自己的母妃秦貴妃請安,貴妃著一襲正紅色蹙金繡鳳廣袖宮裝,云鬢高挽,金絲累鳳步搖垂落明珠。她生得極美,膚若凝脂,眉似遠(yuǎn)山,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眸光流轉(zhuǎn)間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慵懶風(fēng)情。唇上點(diǎn)著朱砂胭脂,唇角微翹,似笑非笑,讓人不敢輕易揣測其心思。
“你父皇近日有為你指婚的打算”
崔景恒回道 “是”
秦貴妃陪伴皇上三十多年,也深知皇上的性格,她猜測著父子兩應(yīng)該是談過話的,“恒兒,你心中如何想的”
“一切聽?wèi){父皇做主”回答的很利索,秦貴妃滿意的笑了,自己這個兒子自小就心思深沉,但從來沒有讓自己操心過,
崔景恒來到皇帝的書房外,卻看見崔景翊也在,
“二哥,聽說父皇準(zhǔn)備給你賜婚了”崔景翊笑著調(diào)侃,“不知道二哥會娶個怎樣的女子”
“兩位王爺,皇上有請” 文公公甩著浮塵
“參見父皇”兩人異口同聲的行禮。
“父皇,你給二哥找了個什么樣的新婦呢?”本來書房里的嚴(yán)肅氣氛,一下子就被崔景翊打破了,東帝哼了聲,也沒有責(zé)怪崔景翊的無禮
“朕倒想問問你,你想找個什么樣的新婦呢,剛好也找個人管管你”
“兒臣想找個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為妻”崔景翊認(rèn)真的說,
冬帝氣的一本奏折砸在了他身上,氣他的不上進(jìn),這個兒子他自小就寵愛著,可他偏偏養(yǎng)成了一幅混的性格,朝中的大事他是一點(diǎn)也不想沾手,整日里就對吃喝玩樂感興趣
東帝無暇去理會他,只問崔景恒 “你想好了”
“是,兒臣愿為父皇分憂”
“好,”東帝喝了口桌子上熱茶,想壓一下自己的咳嗽,“翊兒,你也該學(xué)著處理一些朝堂上的事了”
“父皇,兒臣對此并不感興趣”
“罷了,你們都回吧”兄弟兩人退了出來
宏郡王府,
郡王妃神色有些慌張的走進(jìn)了宏郡王的書房,
“郡王,是不是我父親回信了”宏郡王遞給她一封信,郡王妃謝氏飛快的看了起來,看到最后,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父親這些年一門心思的放在了那個病秧子身上”
“本王不會就這么算了的,”宏郡王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皇上對我父親做的事,本王會讓他血債血償?shù)模?/p>
“可如今我父親不肯相幫,您該如何呢?”
“你知道皇上屬意誰做恒王的新婦嗎?”
“妾身外出聽了些傳聞,好像是武將軍的女兒”
“你親自帶著媒人,帶上景和去將軍府提親,”還沒下圣旨之前,他們先弄亂他的計劃,
“不知景和是否愿意?”謝氏小心翼翼的問,
“一個女人而已,待到以后,他想娶什么樣的沒有,”宏郡王已經(jīng)有些瘋狂了,這些年,為了安皇上的心他不出府邸,如今皇上逐漸病弱,正是他的好時候,他決不能放過,
謝氏馬上準(zhǔn)備了些東西,請來了媒人,帶上崔景和直奔將軍府
將軍府的主母胡氏很是驚訝,他們家和宏郡王府并未往來,怎還宏郡王妃親自登門,立馬吩咐人上茶,他們之前是常年鎮(zhèn)守邊塞,幾個月前才被調(diào)回來朝都,
“郡王王妃和大公子請用茶”
郡王妃謝氏端起茶杯,這茶竟是舊茶,想起郡王的話,謝氏笑容滿面的說“今日前來是為我兒景和向你們家的小姐提親的”
胡氏很是驚訝,并沒有聽過自家的女兒認(rèn)識這位大公子啊,況且這位大公子在朝都的傳聞并不怎么好,“郡王妃是不是弄錯了”
“沒弄錯的”說著朝崔景和使了個眼色,,崔景和才站起來朝胡氏行了一個禮“夫人,我自秦國公府見過小姐一面,一見鐘情,所以才央求母親上門提親,還請夫人成全”任憑他說的如何,胡氏還是不太相信
“這事妾身一人做不得主,還得等我家將軍回來”
話剛說完,就跑進(jìn)一個仆從“夫人,有圣旨來了”
胡氏慌的很,趕忙出去接旨,前來宣旨的是文公公,
朕惟典司風(fēng)化,王化始于閨門。咨爾大將軍武懷山之嫡女武氏,毓質(zhì)名門,柔嘉成性。蘭心蕙質(zhì),堪為王室之范。,
恒王崔景恒,朕之肱骨,天潢貴胄。秉德溫恭,器量宏深。今當(dāng)弱冠,宜擇賢媛,以正藩邸。
茲特冊封為恒王正妃,賜金冊寶印。爾其克勤內(nèi)則。
欽此。
謝氏一聽圣旨到了,就知道這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