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朝都最熱鬧的莫過于三年一度的春闈大比。貢院外的杏花還未落盡,街頭巷尾已擠滿了翹首等待放榜的舉子。茶樓酒肆間,眾人議論紛紛,有說今科考題刁鉆的,有猜三鼎甲人選的,更有那落第的考生借酒消愁,醉倒在桌案上嚎啕大哭。
然而最引人矚目的,卻是前日醉仙樓里的一場鬧劇——一名醉醺醺的舉子拍案大笑,不少人認識他,正是本次科舉的第三名,林崇,他揚言道:"你們這些只知寒窗苦讀的蠢材,不知我背后大官,,,"說罷,就有人捂著他的嘴將他帶走了,卻遺留了一封書信在地上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起初還有人當他是酒后胡言,可那信封上赫然蓋著朱紅官印,做不得假。消息如野火般傳開,不到半日,整個朝都的學子都沸騰了。
"寒門學子十年苦讀,竟不如一封薦書!"
"科場舞弊,國將不國!"
憤怒的舉子們聚集在宮門外,烏壓壓跪了一片。他們頭戴方巾,身著素袍,高舉著"肅清科場""還我公道"的橫幅。有人聲嘶力竭地誦讀《論語》,有人將多年所著的策論當場焚毀。禁軍持戟而立,卻擋不住那一聲聲泣血般的吶喊。
正和殿內,皇上召見了此次科舉的諸位官員,相爺南松,老太傅柳如風,還有翰林院的幾位官員,還有刑部的柳相如,
“都說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東帝冷冷的問到,
“回稟皇上,臣等于科舉前三日謄抄完試卷,在相爺和太傅親手貼上封條,絕無泄露的可能”一位翰林院的官員說到,
“相如,你也將查到的說說吧”
柳相如看了眼南相爺,上前一步說“回皇上,此位學子名為林崇,平日里只知堵伯,也只是識字而已,但此次科舉他為第三名,”說著于大人拿出幾張手稿,是他在林崇住處搜出來的,“這些是在林崇書房里搜出來的,諸位大人請看”說著在場每位大人人手一份,文公公也為皇上呈上了一份,
紙上的字倒是工整,細看卻像螞蟻排陣,通篇都是"蓋聞""伏惟"之類的空話。
“還有什么,趕緊一道說了”皇上震怒,
“林崇酒醒發(fā)現(xiàn)在大牢,就什么都說了,說是南相,欠他父親一個人情,所以才把考題的答案給了他,這也是在書房的暗處搜出來的考題答案”
文公公呈給了皇上,皇上對比了南相奏折上的字,頓時將抄寫答案的紙仍在了南相面前,
“南相,看看吧”
南松拿起那張紙,映入眼簾的字是他所熟悉的,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他在大殿里跪了下來“臣絕沒有偷拿答題,臣愿意配合柳大人查明真相,還臣一個清白”
老太傅柳如風不動聲色瞧了眼地上的紙上的字,“老臣覺得此事有太多蹊蹺,”
皇上也明白,這事查的太順利了,就像有人提前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官府的人上門拿證據(jù)了。
正和殿上,氣氛壓抑得近乎凝固。皇上面色凝重,眼神中透著洞悉一切的深邃,卻又有著幾分無奈。此次科舉舞弊之事鬧得滿城風雨,關乎朝廷顏面,更關乎天下學子的前途,必須要給眾人一個交代。
“來人,將南相押入大牢!”皇上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后,皇上將目光投向柳相如,神色中帶著期許與信任:“柳愛卿,此事茲事體大,朕命你速速查明真相,不得有絲毫懈怠?!绷嗳缵s忙跪地領命:“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皇上重托!”
柳相如不敢有片刻耽擱,立刻投入調查之中。他深知南相位高權重,背后牽扯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
當南相被關入大牢的消息如炸雷般傳來時,賀氏正坐在廳中悠閑地翻閱著一本詩冊。乍聽此訊,手中詩冊“啪嗒”落地,她雙眼圓睜,臉上血色瞬間褪盡,隨后身子一軟,直直向后倒去。
南云傾就在一旁,見狀驚呼一聲,忙沖過去抱住賀氏,焦急地呼喊:“娘!娘!”賀氏雙眼緊閉,毫無回應,南云傾心亂如麻。
南云朝和南云盛得知消息后,神色凝重。南云朝握緊雙拳,一臉肅穆,南云盛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與焦急。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言,立刻快馬加鞭前往大牢中探望南相。
一路上,馬蹄聲疾,塵土飛揚。南云朝心中五味雜陳,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父親往日的身影,想到父親如今深陷困境,滿心都是憂慮。南云盛雖面色沉靜,可緊攥韁繩的手卻因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待他們趕到大牢時,南相正盤膝坐在大牢的地上,并沒有受傷,刑部既沒有嚴刑審問,那么事情就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爹,您怎么樣?”南云盛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擔心,
“我無事,此事皇上已令柳大人去查了,”南相看著牢房外面,似是有話要說,
南云朝頓時明白的父親的用意,不動聲色的跪在牢門前,手握住南相的手“爹,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娘和妹妹的,”
南云盛頓時覺得這是無妄之災,“我去找柳如風”
“云盛,回來,別沖動”
南云朝喝道,隨后就帶著南云盛離開了大牢,
兩人上了馬又是飛快的趕回了家中,回到南相的書房
“大哥,爹和你說了什么”南云盛在沒有之前怒氣沖沖的樣子,方才在大牢的時候,他應該是裝出來的,
“爹是認為咱們家有內鬼,”
“那林崇根本不認得爹,他家卻有爹的手稿,無疑是有人拿給他”
兄弟兩人一言一語的分析著,
“那咱們就來甕中捉鱉,我就不信住不住他們的尾巴”南云朝心中已有了計策
“大哥,二哥,我可以進來嗎?”屋外傳來了南云傾的聲音,
南云盛打開了門,室內的氣氛很嚴肅 “爹在勞中可有受苦”
南云朝搖了搖頭,“娘怎么樣了?”
“娘已經(jīng)無礙了,現(xiàn)在大嫂和林嬤嬤正在照顧著她”
南云傾聲音清脆卻擲地有聲:“大哥,二哥,依我看來,此事關鍵并不在于表面所呈現(xiàn)的各方紛爭,而在于背后的利益糾葛?!?/p>
此言一出,南云朝和南云盛皆為之一愣,兩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南云傾神色從容,繼續(xù)娓娓道來:“我們一直糾結于事件的表象,卻忽略了這背后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關系。某些勢力妄圖借此事件謀取私利,才不斷攪亂局勢?!彼龡l理清晰地將各方利益關系剖析開來,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
兩人聽著她的分析,南云朝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南云盛則面露驚訝,似乎從未想過事情竟有這般深意。
南云傾的這一番話,如同一道光照進了迷霧重重的事件核心。她對朝事的敏銳洞察力展露無遺,讓兩人不得不對這位妹妹刮目相看。
南云朝神色匆匆地來到衙門,徑直找到了主審官柳如風的辦公之處。此時柳如風正伏案審閱著堆積如山的卷宗,眉頭微皺,全神貫注。
南云朝輕咳一聲,引起了柳如風的注意。柳如風抬起頭,看到是南云朝,微微起身相迎:“南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南云朝一臉嚴肅,說道:“柳大人,實不相瞞,在下想問科舉案,不知如今進度如何?”
柳如風微微嘆氣,坐回椅子上,指了指桌上的卷宗道:“此事頗為棘手,諸多細節(jié)尚待理清?!蹦显瞥c了點頭,接著又壓低聲音說道:“還有一事,我近日發(fā)現(xiàn),那些鬧事的學子中,竟有幾位根本未曾中舉,可他們鬧得卻是最歡?!?/p>
柳如風聽聞,眼神一凜,“哦?竟有這等事??磥泶耸卤澈蠡蛟S另有隱情,這幾位未中舉的學子,說不定是被人利用了。”南云朝贊同地點頭:“我也是這般猜測,柳大人你在審理時,可得多留意這一點,說不定能由此打開突破口?!绷顼L目光堅定:“南大人放心,我定會仔細調查,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毖粤T,兩人相視,心中都明白這案子愈發(fā)復雜難測,后續(xù)需更加謹慎應對。
南云朝剛離開衙門不久,柳如風便安排人手去調查那幾位未中舉卻鬧事最歡的學子。與此同時,南府中也開始了“甕中捉鱉”的計劃。南云朝和南云盛表面上裝作毫無防備,暗中卻密切留意府中眾人的一舉一動。
而南云傾也沒閑著,她帶著姚黃再次來到姚家的小院 “石三,我要你替我去辦一件事?”
“小姐,請吩咐”
“最近的科舉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石三沉默了一會說“我知道,”
南云傾遞給他一張紙“這上面是那幾個學子的信息,你幫我跟著他們”
石三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小姐,放心,石三會辦妥的”
“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了,等這件事辦妥之后,你就到相府來當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