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件很快被發(fā)到安茗的手機上。
視頻里的車是靜止的。
車身前,是阿姨護著茵茵在噴泉池邊玩。
秦羽的身影慢慢地進入了視頻里。
安茗聽不清聲音,她看見茵茵高興地撲進秦羽懷里,他對阿姨說了什么,阿姨表情不是特別放心,但還是離開了。阿姨走后,秦羽把原本站在地上的茵茵抱到噴泉池外圍的高臺上。
秦羽笑著哄茵茵,大概幾十秒后,他也走了。
茵茵自己在高臺上站了一會,有些害怕,想跳下去卻徘徊了很久,半分鐘后,茵茵的腳一個踩空,整個人都掉進了不算淺的池水里。
隱隱有孩子的哭聲傳來,但很快就沒有了,之后安茗陸續(xù)看見了阿姨和沈河崩潰的身影。
視頻截止。
安茗抬起頭時,表情晦暗,眼如深潭。
她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到梁焉面前,沒有任何表情。
“秦羽?!彼鏌o表情地看著他。
“怎么了······”梁焉還拿著酒杯,在一群朋友間說說笑笑,不知道怎么了。
“茵茵的事,你做的?”
話一出口,秦羽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
旁邊的伴郎們舉著酒杯不明所以地看著來者不善的新娘。
“什么······”秦羽一副粉飾太平的樣子,“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
“秦羽,”安茗像是極力壓抑著什么情緒,她說,“你的行車記錄儀忘關了?!?/p>
秦羽聽到“行車記錄儀”,頃刻間從渾噩中驚醒。
安茗轉(zhuǎn)身便走,一副要從婚禮一走了之的模樣。
“不是我!”秦羽顧不得自己的儀態(tài)和風度,眾目睽睽之下追上去。
他拽住安茗的胳膊,將人拉到角落里,一雙杏眼濕潤了:“我沒有害茵茵?!?/p>
秦羽想,安茗只是查到了行車記錄儀,一切都還有補救的機會。
“那天我只是和她玩了一會兒,后來沈哥叫我過去,他說阿姨會照看茵茵,我才走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p>
安茗冷笑一聲,她知道沈河有多愛茵茵,根本不可能讓茵茵一個人待在水邊。
“是真的?!鼻赜饠D出幾滴眼淚,他反復說:“我當時是看見阿姨了才走了,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對小孩子下手啊。我馬上要做父親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壞呢?”
“不信,你可以問問沈河,是不是這樣?!鼻赜鹨桓币懒瞬凰煽诘臉幼?,舉起左手,“我發(fā)誓,真的跟我沒有關系,如果是我做的,就讓我們的孩子——”
“秦羽!”
安茗打斷了他。
“別再騙我了。就算你不是有意的,你也間接導致了茵茵的死。誰能說清你的心思?”
秦羽顫抖著明知故問:“那你是要從我們的婚禮上離開嗎?你走了,讓我怎么面對這么多人的質(zhì)問?本來咱們不領證就結婚已經(jīng)夠可笑的了?!?/p>
安茗嘲諷一般地笑了一下:“關我什么事?如果不是你,茵茵根本就不會死。茵茵不死,沈河就不會離開我。你才是罪魁禍首!”
“安茗,過來一下?!?/p>
不遠處的秦父笑著看向這邊,他的身旁站了一位經(jīng)常在電視上出現(xiàn)的面孔。
安茗知道秦父開始把手上的人脈輸送給她。
可她完全不在乎,她看了秦父一眼,順手扯掉了胸前別的鮮花,往出口走去。
她手上這個視頻雖然不能讓秦父身敗名裂,卻也可以讓她不再受秦父控制。
所以她毅然決然地走了,拋棄了婚禮上在眾人面前難堪的秦羽。
秦羽算什么東西?她要找回她的沈河。
從那天起,秦羽幾乎成了政商界的笑柄。
秦羽在那身沉重的禮服之下,卑微地想:安茗不知道醫(yī)院的事,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
安茗一走,秦羽立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經(jīng)過處理。
“秦公子,驚喜嗎?”
秦羽咬著牙,沒有出聲。
“這只是開胃菜?!蹦沁叺娜诵α艘宦暎疤旌谇拔业目ɡ镆姷桨税偃f。當然,如果你想讓你的妻子欣賞一下醫(yī)院那晚的監(jiān)控視頻,也可以拒絕我們。”
秦羽氣得渾身戰(zhàn)栗,他勉強從唇縫里吐露出兩個字:“卡號?!?/p>
“我就喜歡秦公子這種知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