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站起身來,表情冷漠。
他走到浴室一旁的水盆處,打開水龍頭,將手上的污血清洗干凈。
隨后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將僵尸的心頭血采走,但離僵尸煉制成型還有足足六天時間。
這段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
不過九叔后續(xù)還要給僵尸熬煉尸油等過程,所以他只要不是個傻子就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他壽命無多,指望著靠這具僵尸續(xù)命。
只要他知道是李牧動的手腳,恐怕肯定要找李牧算賬。
以九叔在電影原著之中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來看,他對付普通人恐怕是輕而易舉。
就算李牧手中有槍,但一些邪祟手段,恐怕是李牧無法抵抗的。
所以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看到過自己的梅姨在這段時間內(nèi),必須被處理掉。
而且面前的阿坤和喪彪也不能留著...畢竟草蛇灰線,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全殺?似乎也不是很好的選擇。
這個電影世界終究是有鬼魂存在,萬一在這里把他們?nèi)細⒘?,他們都變成了冤魂,反而給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里,李牧抬頭看向阿坤。
他冷冷說道:“坤哥,既然你們看到發(fā)生什么了,那我就要你們幫我辦一件事,沒問題吧?”
阿坤連忙訕笑道:“叫我阿坤或者小坤,您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照辦?!?/p>
“帶著外面的梅姨,還有你那些小弟,給我消失一周的時間,在此期間千萬不要讓梅姨逃掉。至少一周之后,再回大廈公屋。”
此時李牧補充道:“記住,這次幫我就是幫你自己,你要是一周之內(nèi)回來,碰上一些奇怪的事情...千萬不要說我沒提醒過你?!?/p>
阿坤點頭如同搗蒜。
他直接招呼著一旁的小弟喪彪,兩個人熟練的綁起梅姨,然后快速向外走去。
離開梅姨家的路上,喪彪小聲說道:“老大,那小子讓我們一周之后回來,他是不是要賴賬啊?”
阿坤當即給了喪彪一耳光。
“SB東西,那小子是我們?nèi)堑闷鸬娜藛??還要他的賬?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喪彪一只手捂著臉頰,又小聲問道:“那老大,我們真的要帶著梅姨離開公屋一周?”
阿坤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后怕:“走,肯定走...梅姨家浴室里的尸體給我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總之我感覺不是很安全。算了,你去喊上大伙,也別說什么一周了,咱們直接搬走!”
阿坤走的干脆,李牧這邊也是。
他將梅姨家自己有可能留下的蹤跡全都擦了一遍,然后悄然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李牧躺在床上。
手上掛著五帝銅錢項鏈,身旁放著AK和溫徹斯特霰彈槍,床頭柜上擺著僵尸心頭血。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順利。
第一天時間,李牧就完成了一個劇情任務,獲得了一張臨時車票。
接下來的時間只要他老老實實躲著,就能輕松通過這個世界。
想著想著,一股強烈的困意如洶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來,鋪天蓋地地將李牧淹沒其中。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絲毫反抗,只覺得意識漸漸模糊,眼皮沉重得仿佛被鉛塊壓住,再也無力支撐。
于是,他就這般昏昏沉沉地閉上了雙眼,整個人迅速墜入了深沉的昏睡狀態(tài)。
在那光怪陸離的睡夢中。
李牧首先看到了故鄉(xiāng)那片一望無際的金色稻田。
微風輕輕拂過,稻穗搖曳生姿,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田埂邊,兒時那些一同嬉戲打鬧的小伙伴們正歡快地奔跑著,他們臉上洋溢著純真無邪的笑容,那笑聲清脆悅耳,仿佛能穿透時光的壁壘,回蕩在耳邊。
正當李牧沉浸在這些美好的回憶與之中時,夢境突然急轉(zhuǎn)直下,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上下的血肉開始一塊接一塊地腐爛變質(zhì)。
那種痛苦和恐懼令他毛骨悚然,但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無能為力。
隨著病情不斷惡化,他感覺自己正在一步步墮入無底的黑暗深淵。
緊接著,一道猙獰恐怖卻又無法描述的事物撕裂他的身軀,某種極端恐怖的東西從他身軀之中孕育誕生出來...
“咚!咚!咚!”
一陣清脆而又急促的響聲驟然傳入李牧的耳中,仿佛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弦之上。
李牧心頭猛地一驚,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梁骨直竄而上。
他迅速睜開雙眼,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了起來。
有人正在猛烈地敲打著他家的門!
此刻,李牧的目光如同閃電般迅速掃過墻上掛著的時鐘,時針和分針赫然指向凌晨兩點半。
這么晚了,什么人會選擇在這時候來敲門?
李牧甚至來不及擦去額頭上因為驚嚇而冒出的冷汗,他徑直伸手抓起擺放在身旁那把 AK 步槍。
他貓著腰,腳步輕盈得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朝著門口摸去。
來到門前,李牧右手緊緊握住槍身,左手則穩(wěn)穩(wěn)地搭在扳機上,黑洞洞的槍口死死地瞄準著房門中央的貓眼。
他的呼吸變得異常平穩(wěn),心跳聲卻清晰可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牧就這樣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射擊姿勢,全神貫注地盯著貓眼。
無論門外是人是鬼,只要再敢敲門,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開火。
然而,讓他感到詫異的是,在持續(xù)瞄準了許久之后,門外竟然突然之間沒了任何動靜,四周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李牧精神緊繃,不敢有任何放松。
就在此時,門外卻傳來細微的呼喊聲。
“小白,別亂跑了?!?/p>
“都這么晚了,快回來?!?/p>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著急和擔憂。
李牧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湊近貓眼,然后緩緩地將眼睛貼了上去,向門外窺視而去。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形瘦弱、披頭散發(fā)的女人。
這個女人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無物,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顯得萎靡不振,精神狀況似乎極為糟糕。
而在她的身旁,靜靜地站立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小男孩。
男孩身材瘦小,皮膚蒼白如紙,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牧家的房門,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般發(fā)愣。
很明顯,剛剛敲門的正是這個名叫小白的孩子。
李牧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起來。
他認出了眼前這兩個人,他們便是這部電影中的兩個配角,住在 2442 號房間的原主人楊鳳以及她的兒子小白。
據(jù)李牧所知,楊鳳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全都是因為當年在她家發(fā)生的那場慘絕人寰的雙胞胎姐妹慘案。
自那以后,楊鳳便因受刺激過度而導致精神失常,終日恍恍惚惚。
至于她身邊的小白,年紀尚小卻要承受如此沉重的家庭負擔,著實令人心生憐憫。
李牧其實不打算跟楊鳳和小白有什么交流。
畢竟一旦跟他們交流,很有可能會被2442號房內(nèi)的雙生冤魂盯上。
索性他也就沒打算開門,只是貼在門口,聽著這對母子的交流。
楊鳳看著自己的兒子賴在別人家門口不走,她催促道:“快回去了,小白,這里沒什么好待的。”
小白則是愣愣盯著房門說道:“死,要死了?!?/p>
楊鳳聽到小白這么說,緊忙捂住了小白的嘴:“別胡說,跟我回去!”
楊鳳帶著小白離開了。
李牧松了一口氣。
但就在此時,李牧耳朵微微一動。
他聽到了。
樓道里又響起了另外一道細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