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竹大驚失色,忙遞眼色示意對方別說了。
我停下哽咽,側(cè)眼望去。
「因為他是連中三元,風(fēng)光霽月的沈相?!?/p>
「你雖不能同他長相廝守,但也絕對見不得他受詆毀,對嗎?!」
是了,他走到現(xiàn)在憑的都是真才實學(xué),和我沒有半分關(guān)系。
我絕不能毀了他。
我的無言默認(rèn),令他怒火中燒。
楚懷朝不顧禮法地上前將我從謝竹懷里拉出,動作粗暴。
「??!」我被拽得生疼。
剛想斥責(zé),就被一股溫?zé)岬挠|感抵住唇。
我:「!??!」
眼前放大的俊臉。
令我瞬間全身寒毛倒立,愣在原地。
事后,他意猶未盡地舔了嘴角,看著我不可置信的神態(tài)。
一字一句擠出牙道:
「呵,你只會委屈我啊?!?/p>
「母后?!?/p>
哀怨又諷刺。
直到楚懷朝離開的一個時辰后。
我才緩過神來。
喝了口謝竹端來的參茶,回味出了剛才她的奇怪反應(yīng)。
皺眉:「你早就知道他……」
言盡于此。
但說的什么我們心知肚明。
謝竹嘆氣,道:「相知相伴多年,身邊人誰沒看出來?不是奴婢敏銳,而是您的眼里從來只有沈相?!?/p>
我被噎住了,反思。
有這么明顯嗎?
這些年不是沒有察覺楚懷朝對我的態(tài)度,不似幼時那般親密無間。
原以為是年歲漸長,心思重了,開始提防我這沒血緣關(guān)系的外戚了。
結(jié)果真相竟是他對我產(chǎn)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念頭嗎?!
我可是他父皇的正妻,他的母后!
……更何況我當(dāng)年入宮。
雖說起初接近他是為了往上爬,但朝夕相處下來,我也是真的把他當(dāng)成了親人。
宮殿內(nèi),小小的楚懷朝坐在床上。
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為哄他親自雕刻的小木劍,眼睛亮亮的:
「卿裊你好厲害,不僅會舞鞭弄槍,還會自己做武器唉!」
我好笑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沒大沒小的,說了多少遍了,叫母后!」
「要是滿意了就趕快睡。今兒陪你折騰了一整晚,我都困死了?!?/p>
「哦。」小懷朝乖乖躺下。
小孩子總是有無窮的精力,老實不了一會兒,就又開始鬧我。
「卿裊,卿裊?!?/p>
「我還要聽你講那個景言哥哥!你昨日說到你們逛燈會晚了,他怕你被父親責(zé)罰,替你擔(dān)下了,那之后嘞?」
聞言,我頓時睡意全無。
快速捂住他嘴,銳利的視線掃過四周。
見殿內(nèi)無人,我才松了口氣。
轉(zhuǎn)而揪住床上臭小子的耳朵,對方直呼疼。
「我錯了,我錯了!」
不知哪個愛嚼舌根的,告訴了他我的往事。
搞得他每天樂此不疲地向我追問。
而我則心驚膽戰(zhàn),實在煩了就應(yīng)付兩句。
他每次都極其認(rèn)真地聽著。
末了,還時不時點評幾句。
「這個景言哥哥傻乎乎的,半點用沒有。等我長大了,肯定會保護好卿裊,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的!」
耳畔稚童的承諾猶在回響。
當(dāng)初心里酸澀感動的余溫尚未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