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葉詩言難以置信，立刻拒絕：“妹夫！這像什么話！”
她下意識看向顧司爵，卻見他正在給月月系鞋帶，連頭都沒抬。
他記得，上一輩子也是這一幕，駱云馳哭著要跟葉詩言生孩子，他不肯，覺得太荒唐。
葉詩言也拒絕了駱云馳，可后來卻為了彌補駱云馳，帶著他和兒子隨軍生活，只把他和女兒留在鄉(xiāng)下。
如今他連葉詩言都不想要了，連生個孩子算什么？
所以，顧司爵系好鞋帶，拍了拍月月的屁股讓她去玩，這才平靜道：“好啊?！?/p>
滿室死寂。
駱云馳的聲音戛然而止，連葉詩言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司爵！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她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顧司爵平靜地看著她：“知道啊。他是你妹妹的丈夫，你承諾要照顧他一輩子?！?/p>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難道你忍心看他娶一個老巫婆？”
葉詩言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剛要開口，駱云馳突然開始“砰砰”磕頭，血跡在地板上暈開：“詩言，算我求你了，我只要個孩子！生下孩子我立刻帶著濤濤走得遠遠的！
“我發(fā)誓……就這一次……以后絕不再來打擾你們……”
“就這樣吧?！鳖櫵揪粢诲N定音，“今晚就同房?！?/p>
葉詩言如遭雷擊。如果她看到顧司爵和別人……
光是想象就讓她嫉妒得發(fā)狂。
可他怎么能……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把她推給別人？
“司爵……”她想抓住他的手，卻被他輕巧地避開。
“我去收拾客房?！彼D(zhuǎn)身往臥室走，背影挺得筆直。
葉詩言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安慰自己：司爵那么愛她，絕不會離開的。
這不過是他賭氣的方式……
對，一定是這樣。
夜深了，客房的木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葉詩言刻意壓低的呻吟透過薄薄的墻壁傳來。
顧司爵坐在窗前，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床頭褪色的“喜”字上。
那是他們結(jié)婚時，葉詩言親手貼的。
他想起新婚夜，他掀開紅蓋頭時眼中的驚艷，想起他喘著粗氣在她身上耕耘時說“我們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的祝福?！钡泥嵵?。
那些誓言像一把鈍刀，在他心上來回磨著。
“爸爸……”月月不知何時醒了，小手輕輕擦過他的臉頰，“不哭……”
顧司爵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淚了。
他握住女兒的小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爸爸不難過，爸爸是開心……開心終于可以解脫了?！?/p>
墻那邊的動靜更大了，駱云馳故意提高音量叫著葉詩言的名字。
顧司爵把月月?lián)нM懷里，捂住她的耳朵：“睡吧，爸爸給你唱歌?！?/p>
他的聲音很輕，卻蓋過了隔壁所有的聲響。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晨光微熹時，顧司爵將最后一件衣裳收進行李箱。
月月揉著眼睛坐起來，看見父親在收拾東西，小聲問：“爸爸，我們要走了嗎？”
“嗯?！鳖櫵揪裘嗣畠旱念^，“去個更好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