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頭,突然指著窗外:“媽媽回來了。”
葉詩言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軍裝外套隨意搭在肩上。
這半個月她夜夜留宿駱云馳房中,今日卻難得回來得早。
“司爵!”她一把抱住正在晾衣服的顧司爵,滾燙的唇貼在他耳畔,“我懷孕了,我完成任務(wù)了……”
顧司爵身子一僵,藏在身后的離婚報告被他捏得發(fā)皺。
葉詩言卻沒察覺出異樣,急切地去吻他的唇:“讓我碰碰你……和他在床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先去洗澡?!鳖櫵揪羝^躲開,聲音平靜,“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葉詩言眼睛一亮,立刻松開皮帶:“好,我馬上回來!”
聽著浴室傳來嘩嘩水聲,顧司爵迅速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牽著月月往外走。
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眼這個住了七年的屋子。
褪色的喜字還貼在床頭,窗臺上的君子蘭卻早就枯死了。
顧司爵敲開駱云馳房門時,對方正對著鏡子試一條新衣服。
“喲,稀客啊。”駱云馳轉(zhuǎn)身,薄唇勾起一抹譏誚,“怎么,來祝賀你老婆懷了你我的孩子嗎?”
顧司爵微微一笑,“是啊,來祝賀你,順便和你談一樁交易?!?/p>
“我把葉詩言賣給你,要不要?”
駱云馳顯然沒有聽懂:“什么意思?”
“很簡單?!鳖櫵揪袈曇羝届o得像在討論菜價,“你給我五百塊錢,這個家、這個女人,從此都是你的?!?/p>
駱云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到底在胡說些什……”
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因為顧司爵突然拿出了一張離婚報告。
“我已經(jīng)瞞著她申請強制離婚了,只要你給我一筆錢,我就把這個女人給你,以后我會帶著月月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
“你只告訴我換不換?”顧司爵作勢要收起紙張,“不要我找別人……”
“等等!”駱云馳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從貼身的荷包里掏出一疊錢,“這是我全部積蓄……四百九……”
“你發(fā)誓永遠(yuǎn)不回來?”
“你放心,以后,哪怕你求我,我都不會回來?!?/p>
顧司爵接過錢,而后將自己的藍(lán)布衫遞過去:“穿上,去我家。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洗澡?!?/p>
駱云馳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身形相仿,在昏暗燈光下,從背后看幾乎一模一樣。
“你……真的舍得?”駱云馳套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布衫,突然問道。
顧司爵牽著月月轉(zhuǎn)身離開。
他沒有回答,卻又回答了一切。
夜色如墨,顧司爵背著行李,牽著月月走向車站。
“媽媽,再也不見了?!痹略伦詈罂戳艘谎奂覍僭?。
顧司爵搖頭糾正:“不,是再也不見了,阿姨?!?/p>
……
浴室門開時,葉詩言滿心歡喜。
這十幾日與駱云馳的每一次親密都讓她痛不欲生,唯有想著顧司爵才能勉強完成“任務(wù)”。
現(xiàn)在終于能光明正大擁抱自己心愛的男人了。
“司爵……”她從背后抱住床上的人,感受到懷中身軀的顫抖,“我好想你,哥哥。”
床單上是她熟悉的肥皂香,可觸感卻有些陌生。
葉詩言沒多想,只當(dāng)是太久沒有與丈夫恩愛的緣故。
她急切地吻著對方的脖頸,絮絮叨叨說著這些日子有多想他。
“你怎么忍心把我推出去,跟妹夫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的手探入衣襟抱住了他的腰,“現(xiàn)在終于能洗掉他的味道了……”
對方那頭仍舊沒有出聲。
直到最后關(guān)頭,她將人翻轉(zhuǎn)過來——
那一刻,她臉色慘白,如遭雷擊。
“妹夫?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