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間正中砌著用石塊堆起的假山,假山之上紅綠相間,還有許多名貴花卉惹人駐足。
可后門卻不一樣了。
后門通幽巷,旁邊盡是青石板,濕潤的青苔鋪滿在陰暗處,一腳下去滑溜溜的,連鞋都會沾上泥濘。
溫良快步往前走,幽巷盡頭便通往**,他手里緊緊握著一塊玉佩。
他要去求個人,一個能救他兄長的人。
溫良先前派出去尋人的人大膽的很,竟有一個能人敢劫了送給陛下的信,看完之后再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于是溫良也知道了他兄長的消息。
被困大山,尚不知生死。
這九個字讓溫良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
不過同樣,這也讓他燃起了一絲希望。
溫良咬咬牙,他微微揚起衣擺,便踏進了**后門。
“停——”突然,一個濃眉大眼,下巴蓄滿胡須,臉上有一道大疤的褐衣大漢攔住了他,上下掃了他一眼:“打哪來的?”
溫良不露怯色,扶了扶帽檐,抬起頭來:“今彥兄可在?”
溫良話一出,便看見那大漢眼神都變了:“你如何認(rèn)識大人的?”
溫良低下頭,展開手心,一枚碎了一角的玉佩漾著光澤。
大漢一看便知曉,面前這男子定不是等閑之輩。
他側(cè)過身,喚來一人:“金穗,帶他上去見大人?!?/p>
金穗扭著腰肢來了,她眼尾勾得長,衣裳松松垮垮在身上掛著,一看便知曉是出沒風(fēng)月之地的女子。
她一過來便上上下下打量了溫良,偏過頭來與大漢調(diào)笑了句:“喲,找了個小白臉來伺候主子?”
溫良眼尖,縱使屋里有些暗,他還是看見大漢的面目都漲紅了。
大漢眉頭一皺:“說什么呢,這是大人的貴人?!?/p>
金穗一聽,這才看見溫良手里的玉佩,她正了正身子收斂起臉上不甚得體的笑。
“公子,隨我上來吧。”
溫良微微頷首,跟在金穗身后只隔兩個拳頭的距離。
咒罵吆喝聲在她耳邊呼嘯而過,時不時的,還能聞到一陣血腥味。
溫良往下一瞧,書生裝扮的面色甘紫,手里緊緊握著銀子,額上青筋都要繃出來了。
花蝴蝶似打扮的公子哥,吊兒郎當(dāng),一甩便是一張銀票,就連輸了也是樂呵呵的。
而一旁鬢間有些灰的青衫男子,他斷了一個小指,可眼里盡是貪婪地盯著桌上的成堆的銀子。
溫良正撇過眼神來,便看見一個容貌出眾五官深邃的男子對上了他的眼睛。
好奇與探究,以及深不可測的贊賞。
他一身墨色長袍,膚色有些深,可眼眸湛藍深邃,目光如水,溫良下意識地一頓,便見他偏過頭去,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偶然。
他與這**,好似有些格格不入。
金穗見她身后的腳步聲慢了,她轉(zhuǎn)過頭來問道:“怎么了?”
溫良一愣,他搖搖頭繼續(xù)上樓:“無事。”
木板擋住了他的視線,溫良便將目光往一旁瞥了。
而另一頭,若是溫良看見了,便能瞧到那男子身側(cè)站了個壯漢,是前一日抬著箱子來溫家的其中之一。
壯漢垂著頭,恭敬地附耳在男子旁說著流利的西戎話:“大王,都處理干凈了,咱們可要回去?”
男子把玩著手里的籌碼,目光又落在了方才溫良的落腳處:“不必了,你幫我擄個人來。”
壯漢身形一晃,險些撞到了身側(cè)的人:“大王,您想讓我擄誰?”
男子垂了垂長睫,話語里帶了些許笑意:“溫家那二公子。”他緩緩將眸子移開,湛藍色的眸子滿是揶揄:“孤身一人敢來**,不像個循規(guī)蹈矩的名門雅士,倒是怪有意思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