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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上元節(jié)。
朱雀大街燈火如晝，燕青瑤一手提著兔兒燈，一手牽著蹦蹦跳跳的漱玉，裴錚陪在她們身側(cè)。
小丫頭穿著石榴紅襖裙，發(fā)間金鈴隨著步伐叮當(dāng)作響。
活像年畫里逃出來的福娃娃。
一聽燕青瑤同意帶她出來玩，開心得睡不著覺。
小孩子好動。
整天憋在院子里天天抱著她撒嬌，就是吵著要出來玩。
“娘親快看！”漱玉搖了搖燕青瑤的衣袖，突然指著糖畫攤子，“有小老虎！”
糖畫攤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糖人。
大多是動物形狀，有貓有狗有兔子。
全是孩童喜歡的可愛模樣。
裴錚立刻蹲下身，小心地將女兒架到肩上，朝著攤子方向走去，“坐穩(wěn)了?！?/p>
燕青瑤笑著替他們拂去肩頭落雪，笑著陪著他們一起過去。
上元燈節(jié)人群多，街道上男女老少都有。
賞燈、游玩。
她笑著逗漱玉玩，忽聽身后傳來“嘩啦”一聲脆響。
“媽媽......”
聽著一道不大的喊聲，燕青瑤愣怔了幾秒。
這聲音太熟悉，熟悉到讓她脊背一僵。
轉(zhuǎn)身時，糖人“啪”地掉在雪地里。
十步開外，傅明軒慘白著小臉站在那里，腳邊是摔碎的琉璃燈。
他的身側(cè)是傅聞白。
蒼白著一張臉，眼里都是驚愕。
“明軒？”她回應(yīng)了一聲。
整個人有點恍惚。
是做夢嗎？
不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這里？
“真的是你......”傅明軒眼睛瞪得極大，目光從她臉上移到裴錚肩頭的小女孩，又移到兩人交握的手。
突然指著淑玉質(zhì)問，“她是誰？”
人群被這聲尖叫驚得散開一圈。
漱玉嚇得往燕青瑤身邊鉆。
“娘親......”
小胖手抓住燕青瑤的手臂，眼里蓄滿了淚水。
小家伙被這一聲嚇到了。
燕青瑤摸了摸漱玉的頭，輕聲安撫。
轉(zhuǎn)頭對著他們冷聲問，“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語氣中有著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嫌棄。
“她是你的新孩子對不對？”傅明軒渾身發(fā)抖，突然沖過來狠狠推了漱玉一把，“野種！”
“這就是你不回去的原因？”
四年過去，這孩子個頭又往上竄了不少。
快趕上燕青瑤了。
猛地沖向他們，嚇得玉兒不敢說話。
裴錚快速側(cè)身，大手一撈將女兒護(hù)在懷里，漱玉被嚇得愣住，半晌才“哇”地哭出來。
眼淚珠子斷了線似的往下掉，“爹爹......玉兒怕......”
變故來得太快。
“別怕?！迸徨P單手捂住女兒耳朵，眼神瞬間變得嚴(yán)肅，“這位小公子，慎言?！?/p>
燕青瑤指尖發(fā)涼。
心也跟著顫抖。
她看著傅明軒扭曲的小臉，這孩子眼里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與記憶中嫌棄她的模樣如出一轍。
一別四年，這孩子還是這樣驕縱。
“野種”都能說出口。
燕青瑤冷凝著眼眸，向后退了兩步。
“閉嘴，給漱玉道歉?！?/p>
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女兒，傅明軒也不行。
當(dāng)初就是因為她陪伴他的時間少，每次穿越過去幾乎傾盡了全力去愛他，甚至不惜為了他不顧自己的身體。
到頭來卻得到一句“小雪阿姨是我媽媽就好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哪個母親聽到這樣的話會不難過。
既然如此，她滿足了他們爺倆的愿望。
難道這還不夠嗎？
“軒兒，向小妹妹道歉。”
許多未開口的傅聞白出聲，把傅明軒往后拉了幾步。
話雖然是對孩子說的，但是他的眼神從未離開過燕青瑤半秒。
聽到這句話，傅明軒才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說了句“對不起”。
他說完后，跑到燕青瑤面前。
“媽媽?！备得鬈幫蝗蛔プ∷渥樱曇粲周浵聛?，眼淚大顆大顆往下砸，“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以后一定聽話?！?/p>
她尚未開口，漱玉突然從裴錚懷里探出頭，抽抽搭搭地問，“娘親，這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