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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娘親”再次刺激了傅明軒。
“閉嘴！”他控制不了情緒，又想沖過去，“她是我媽媽！”
裴錚眼神驟冷，往后退了幾步。
然而下一秒，燕青瑤按住傅明軒的手腕。
靜靜地望著這孩子。
隔了不久后，她忽然放開了手。
轉(zhuǎn)頭給裴錚投去一個(gè)“安心”的眼神，緩緩開口，“你先帶孩子玩，這里的事我來處理?！?/p>
雪越下越大，燈影模糊成一片。
燕青瑤彎下腰與傅明軒平視，才發(fā)現(xiàn)他袖口磨破了邊，手背上還有凍瘡。
“我們先進(jìn)屋.”她輕聲說。
旁邊有一家茶館，燕青瑤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她先進(jìn)去坐下。
“有什么話在這里說吧?！?/p>
傅明軒走了過去，拽著她的衣服，“你說過最愛我的！為什么不要我了？”
孩子的力氣并不算很大。
只是袖口處多了幾條褶皺，她下意識(shí)皺了皺眉。
燕青瑤沒說話。
她不再是以前那個(gè)任他大罵的可憐母親了。
傅聞白捏住傅明軒的手腕，把他拉開。
凝著眼眸掃了他一眼，“誰準(zhǔn)你對媽媽這樣的？放手?！?/p>
態(tài)度強(qiáng)硬，不容置疑。
說完后，懷著歉意對著燕青瑤，“抱歉，我讓軒兒給你道歉，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shí)有些接受不了?！?/p>
不僅是孩子，就連他也震驚不已。
一別四年......她有新的丈夫和孩子了。
是不是已經(jīng)把他們忘了？
他的心痛得沒了知覺，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傅明軒?！?/p>
燕青瑤盯著孩子那張臉，早已沒有以前的慈母態(tài)度，“我如你所愿讓你找你的小雪阿姨當(dāng)媽媽了，你還想怎么樣？
一句話諷刺了兩個(gè)人。
當(dāng)初喜歡林瓊雪的，可不止這孩子一個(gè)人。
“我后悔了。”
傅明軒垂著腦袋，不敢看她。
接著又忍不住抽泣，“但是即使這樣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們，你有了新的孩子，新的丈夫！我和爸爸算什么？”
燕青瑤望向陰影里的傅聞白。
男人死死盯著她，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茶樓外面。
長街上的花燈晃出一片暖黃的光暈，裴錚單手抱著漱玉，另一只手還提著那盞摔歪了耳朵的兔兒燈。
小姑娘揪著父親的衣襟，眼巴巴地往茶館二樓張望。
他們一行人進(jìn)了茶館，他帶著女兒在外面等。
他相信瑤兒，這些事情她能處理好。
“爹爹?！彼砂椎男∧樕线€掛著淚珠，甕聲甕氣地小聲問，“娘親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呀？”
裴錚用指腹蹭掉女兒臉頰上的眼淚。
聲音低而穩(wěn)，“娘親有事要處理?！?/p>
“那個(gè)兇兇的哥哥?！笔窨s了縮脖子，嗡聲問，“是娘親以前的孩子嗎？”
夜風(fēng)掠過檐角，吹散裴錚一瞬間的僵硬。
他托著女兒的手緊了緊，終究只是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玉兒真聰明?！?/p>
漱玉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忽然指著不遠(yuǎn)處賣糖人的攤子，“那爹爹再先給玉兒買個(gè)小老虎好不好？等娘親來了，玉兒分她一半！”
裴錚胸腔里那股郁氣突然就散了。
真切的幸福就在眼前。
他們一起度過的快樂日子不是夢境，他與瑤兒也真真切切地相愛了四年。
聽著漱玉單純的話語，慢慢撫慰了他的心。
必須得承認(rèn)的是，他剛才有過一瞬間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