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雙珠共鳴·劍舟泣血
青嵐宗上空的劍網與冥河教的血霧激烈碰撞，龍鱗沙舟的龍形護盾上，每一片龍鱗都在迸發(fā)著藍金雙色光芒。蘇寒站在沙舟船頭，望著逆鱗面具女子手中的死之珠——那珠子表面布滿裂痕，卻又在不斷吸收血霧之力，與他體內的生之珠形成詭異的共振。
“蘇寒，你看這死之珠，”女子輕撫珠子上的裂痕，血霧在她指尖凝結成冰棱，“當年你母親斬下我半片逆鱗，我便用這逆鱗碎片刺破她的龍珠，讓雙珠從此相生相克?！彼蝗惶ь^，眼中血光暴漲，“現在，該讓它們重逢了！”
死之珠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紅光，蘇寒感覺胸口一陣劇痛，生之珠不受控制地飛出體外，與死之珠在血霧中對峙。雙珠共鳴的瞬間，整個青嵐宗的靈脈劇烈震顫，太初劍穗碑林的劍穗紛紛飛起，圍繞雙珠形成巨大的星圖。
“不好，她要借劍穗碑林的力量，強行融合雙珠！”蕭凌月不知何時來到沙舟上，她的冰晶劍穗已完全修復，卻在觸碰血霧時發(fā)出滋滋聲響，“當年圣女大人說過，雙珠合璧會引發(fā)歸墟反噬，整個東蒼洲都會被吸入歸墟！”
蘇寒咬緊牙關，強行運轉太初血龍劍訣，試圖召回生之珠。但雙珠之間的引力太過強大，他感覺自己的靈識正被拉入一個血色空間，那里懸浮著無數破碎的記憶片段——母親與姑姑的決裂，父親轉世前的無奈，還有太初劍子在劍冢刻下最后一道劍痕時的決絕。
“阿寒，唯有斬盡執(zhí)念，方能破局?！蹦赣H的殘魂突然在血色空間顯形，她的頸間沒有逆鱗，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猙獰的傷口，“當年我沒能斬下妹妹的執(zhí)念，才讓她墮入冥河教。現在，該由你用太初劍，斬斷雙珠之間的因果?！?/p>
殘魂消失前，蘇寒看見她掌心的星圖與太初劍冢的最后一道劍痕重合——那道被他誤認為“斬”字的劍痕，其實是由“劍”和“血”組成的禁術，名為“劍血同歸”。
現實中，逆鱗面具女子已登上劍穗碑林頂端，死之珠與碑林的血神碑碎片產生共鳴，形成血色光柱連接天地。龍鱗沙舟的龍形護盾出現裂痕，蕭凌月的冰晶劍穗再次破碎，她猛地將蘇寒推向沙舟核心：“啟動沙舟的‘歸墟引擎’，只有回到歸墟，才能擺脫雙珠共鳴！”
蘇寒猶豫瞬間，看見山門前的三百具尸體突然站起，他們的傷口處溢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歸墟的黃沙——冥河教正在用“血煞歸墟術”，將青嵐宗轉化為歸墟的一部分。
“得罪了！”蘇寒咬牙將太初龍血劍插入沙舟祭壇，劍穗上的太初龍鱗與祭壇中央的凹槽完美契合。龍鱗沙舟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龍吟，船頭的龍族圣女雕像睜開雙眼，船尾的太初劍子虛影同時揮劍，斬向連接雙珠的血色光柱。
“想逃？沒那么容易！”逆鱗面具女子甩出死之珠，珠子化作血色巨網，纏住了沙舟的龍翼。蘇寒感覺丹田處的九枚小劍正在崩碎，那是太初劍體在強行剝離與死之珠的聯(lián)系。他突然想起劍衛(wèi)閣的傳承——太初劍衛(wèi)的劍意，本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
“太初劍衛(wèi)，十九重劍意，借我一用！”蘇寒張開雙臂，十九道劍穗虛影從體內飛出，分別融入沙舟的龍首、龍翼、龍爪。龍鱗沙舟的體型驟然膨脹十倍，龍首處的逆鱗發(fā)出太陽般的光芒，竟將血色巨網灼出大洞。
逆鱗面具女子終于露出驚恐，她摘下逆鱗面具，露出左臉與蘇寒相同的劍形紋路：“你以為斬了血神心臟就贏了？血神的意志早已寄生在雙珠之中，你體內的生之珠，其實是——”
她的話被沙舟的龍嘯打斷，蘇寒趁機召回生之珠，將其與太初龍血劍融合。劍身上突然浮現出完整的太初劍訣，最后一頁赫然寫著：“雙珠合璧之日，劍舟之主需以身為引，重鑄太初劍。”
“原來如此，父親留下的不是自毀程序，而是重鑄之法。”蘇寒終于明白劍冢最后一道劍痕的含義，“斬”字分劍血，意為斬去劍體中的血煞之力，重鑄純粹的太初劍意。
他看向逆鱗面具女子，后者正被沙舟的龍威震得吐血：“姑姑，你真的以為，母親當年斬你逆鱗，是為了殺你？”蘇寒舉起太初龍血劍，劍穗上的裂痕突然愈合，“她是想讓你記住，龍族的逆鱗，從來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守護?！?/p>
女子愣住，面具從手中滑落，露出眼中的掙扎。就在這時，血神碑本體的方向傳來劇烈震動，蕭復暄的聲音通過傳訊玉簡傳來：“蘇寒，碑林下方的血神碑本體正在崩潰，歸墟裂縫即將擴大！”
蘇寒抬頭，看見天空中出現無數裂縫，裂縫中漂浮著歸墟龍城、冰淵之谷、熔巖之地的殘像——正是他之前探索過的歸墟秘境。龍鱗沙舟的龍形護盾即將破碎，而逆鱗面具女子的死之珠，仍在不斷吸收歸墟的力量。
“蕭長老，帶宗內弟子進入沙舟！”蘇寒做出決定，“斬血劍衛(wèi)，替我守住沙舟入口！”他轉身面對逆鱗面具女子，“姑姑，最后問你一次，是要繼續(xù)被血神意志控制，還是跟我一起，斬斷五百年的恩怨？”
女子盯著蘇寒手中的太初龍血劍，突然笑了，那笑容與母親臨終前一模一樣：“原來，你真的和姐姐一樣固執(zhí)?！彼龗伋鏊乐?，任由其墜入歸墟裂縫，“這珠子里的血神意志，我已經用逆鱗碎片封印了十年?，F在，該由你完成當年姐姐未完成的事了?！?/p>
死之珠破碎的瞬間，歸墟裂縫開始閉合。蘇寒接住即將墜落的女子，發(fā)現她頸間戴著與母親相同的星圖玉佩，背面刻著“歸墟”二字——正是王叔當年交給他的青銅哨上的刻字。
“我叫龍冥月，”女子輕聲道，“當年被逐出龍族后，我確實想復活血神，但在歸墟中見到姐姐的殘影后……”她咳嗽著指向沙舟甲板，“那里有姐姐留下的最后一封信，看完你就會明白，為何雙珠必須由你融合。”
沙舟終于穿過歸墟裂縫，回到青嵐宗上空。蘇寒看著懷中昏迷的龍冥月，再看看掌心的生之珠，突然感覺識海一陣清明——母親的殘魂與父親的劍意，正在他體內融合，形成全新的“太初龍圣”劍意。
太初殿內，蕭復暄望著完好無損的劍穗碑林，眼中閃過淚光。他轉身走向碑林深處，那里有一塊從未有人注意的石碑，上面刻著太初劍子與龍族圣女的臨終對話：
“若我們的孩子能同時握住雙珠，便讓他成為新的劍舟之主，不是嗎？”
“對，讓他用龍族的守護之意，洗凈太初劍體中的血煞，讓歸墟的黃沙，永遠埋葬血神的野心?！?/p>
石碑下方，靜靜躺著半片冰晶劍穗，正是蕭凌月遺失的那半片。劍穗上，新的紋路正在生長，那是蘇寒的太初龍鱗與龍冥月的逆鱗碎片共同編織的——“歸墟之誓”。
深夜，蘇寒獨自來到母親的衣冠冢，展開龍冥月所說的那封信。信紙上，母親的字跡依然清晰：
“阿寒，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應該已經見過你的姑姑。她并非天生邪惡，只是太執(zhí)著于龍族的復興。記住，太初劍體的真正力量，不是斬盡敵人，而是守護心中的信念。歸墟血月或許還會降臨，但只要你記得，劍穗上的龍鱗是為了守護而生，逆鱗是為了尊嚴而存，便不會迷失方向?！?/p>
信的末尾，畫著一個完整的星圖，正是歸墟核心的太初劍冢。蘇寒突然發(fā)現，星圖的中心，有一個與他掌心相同的劍形紋路——那是“劍舟之主”的印記，也是開啟歸墟最終秘密的鑰匙。
青嵐宗的鐘聲在午夜響起，蘇寒望向天際，歸墟裂縫的最后一絲紅光正在消失。他知道，這場與冥河教的戰(zhàn)斗只是開始，東蒼洲的修真界，即將因為太初劍體與龍族圣女的傳說，掀起新一輪的波瀾。而他手中的太初龍血劍，劍穗上的太初龍鱗，以及體內的雙珠之力，都在預示著，下一次歸墟之旅，將會更加驚心動魄。
在劍穗碑林的陰影中，龍冥月悄然醒來，她望著蘇寒的背影，眼中的血光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龍族特有的溫潤。她摸向頸間的星圖玉佩，突然發(fā)現玉佩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小的劍形印記——那是蘇寒在接住她時，無意中留下的太初劍體烙印。
“姐姐，你的孩子，真的做到了?！饼堏ぴ螺p聲呢喃，“接下來，該由我們一起，守護他走完剩下的路了。”
歸墟的黃沙終于散盡，青嵐宗的天空重新亮起星辰。蘇寒握緊太初龍血劍，劍穗在夜風中輕顫，仿佛在訴說著五百年的恩怨，也在期待著下一次的冒險。他知道，自己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作為太初劍體與龍族圣女的傳人，他的使命，是讓劍穗的光芒，永遠照亮歸墟的黑暗，讓逆鱗的威嚴，永遠守護世間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