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劍衛(wèi)整編·冥河詭霧
青嵐宗議事殿內(nèi)，十九具太初劍衛(wèi)的殘像懸浮在穹頂，每一道劍意都在殿中留下深淺不一的劍痕。蘇寒站在中央，望著下方分列的各峰首座，發(fā)現(xiàn)除了蕭復暄與蕭凌月，其余長老的袖口都暗繡著歸墟沙舟的紋路——那是太初劍衛(wèi)的秘密標記。
“根據(jù)劍衛(wèi)閣的傳承，”蕭復暄沉聲開口，“太初劍體現(xiàn)世之日，便是十九劍衛(wèi)重聚之時。即日起，蘇寒任‘劍舟之主’，統(tǒng)御青嵐宗所有劍穗力量?！?/p>
赤焰峰主剛要反駁，蘇寒突然甩出十九道劍穗虛影，分別落在各峰首座的劍穗上：“諸位長老體內(nèi)的血蓮印記，我已用太初劍意暫時壓制。但冥河教的‘血煞詭霧’正在東蒼洲蔓延，”他指向殿外逐漸濃稠的灰霧，“唯有劍衛(wèi)合璧，才能啟動‘歸墟凈世陣’?！?/p>
雷戰(zhàn)霄的舊部剛要發(fā)作，斬血劍衛(wèi)的劍意突然貫穿其識海，顯露出他與冥河教往來的密信。殿內(nèi)嘩然，蕭復暄趁機宣布成立“太初劍衛(wèi)營”，由蘇寒直接統(tǒng)帥，專門清剿血煞余孽。
三日后，蘇寒帶著龍冥月站在宗門前，后者已換上青嵐宗的素色長袍，頸間的逆鱗面具被收進袖中。“記住，”蘇寒低聲叮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死之珠的力量?！?/p>
龍冥月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血霧上：“詭霧中藏著冥河教的‘血魂燈塔’，只有摧毀燈塔，才能阻止凡人被血神意志侵蝕?！彼蝗恢赶驏|南方，“那里有座廢棄的雷音寺，當年我埋下過逆鱗碎片?！?/p>
一行二十人的劍衛(wèi)營剛踏入霧區(qū)，便聽見童謠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血蓮開，逆鱗敗，劍舟沉在歸墟?！碧K寒感覺劍穗發(fā)燙，前方霧中浮現(xiàn)出三百名被操控的凡人，他們的眉心都嵌著血蓮印記，正是山門前血祭的弟子。
“劍衛(wèi)列陣，破妄式！”蘇寒揮劍，十九道劍意化作光網(wǎng)，強行剝離凡人眉心的印記。但血蓮印記剛被清除，便有新的血霧鉆入他們七竅，將其轉(zhuǎn)化為嗜血的怪物。
“這些人被種下了‘血神蠱’，”龍冥月甩出冰晶刃，“必須同時摧毀燈塔和蠱蟲母巢！”她突然按住蘇寒的手腕，“你的生之珠能感應母巢位置，跟著心跳的方向走。”
眾人在詭霧中穿行，蘇寒感覺心跳越來越快，直至來到一座倒塌的觀音像前。觀音像的眼窩中，嵌著一枚跳動的血色心臟，正是血魂燈塔的核心。
“小心，這是冥河教用龍族叛裔的心臟煉制的！”龍冥月認出心臟上的逆鱗紋路，“當年我姐姐的部下，有一支小隊被我連累……”
蘇寒不再多言，太初龍血劍化作九道劍影，分別刺向心臟的九處要害。血色心臟發(fā)出尖嘯，詭霧突然凝結(jié)成實體，化作無數(shù)血手抓向劍衛(wèi)營。斬血劍衛(wèi)的劍意率先爆發(fā)，為眾人劈開一條血路。
“阿寒，接劍！”蕭凌月拋出重組的冰晶劍穗，蘇寒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小臂上，不知何時多了與龍冥月相同的星圖紋身——那是太初劍衛(wèi)的契約印記。
三柄劍穗在觀音像前共鳴，血魂燈塔轟然倒塌。但就在心臟破碎的瞬間，蘇寒感覺生之珠被吸入地底，露出一條通往冥河教地宮的密道。
地宮深處，數(shù)百名童男童女被倒吊在血池上方，他們的腳踝都系著與蘇寒劍穗相同的冰蠶絲——正是青嵐宗特有的“太初牽機線”。
“好個借刀殺人，”龍冥月看著血池中央的祭壇，“冥河教用青嵐宗的劍穗材料，煉制‘血神傀儡’，一旦成功，所有使用冰蠶絲劍穗的弟子都會被操控。”
蘇寒握緊拳頭，指甲刺入掌心：“雷音寺的逆鱗碎片，是不是就在祭壇下方？”
龍冥月點頭，突然指著血池中的倒影：“小心，血池里有當年被我背叛的龍族戰(zhàn)士殘魂！”
話音未落，血池沸騰，九條由血水組成的巨龍騰空而起，每條龍的額間都嵌著逆鱗碎片。蘇寒認出，那正是冰淵之谷中消失的古龍殘魂。
“前輩們，”蘇寒單膝跪地，太初龍鱗發(fā)出溫潤的光芒，“我是龍族圣女之子，懇請你們暫且放下執(zhí)念，助我摧毀祭壇?！?/p>
血龍們的動作一頓，其中為首的血龍發(fā)出悲愴的龍吟：“圣女大人，我們等了五百年……”它額間的逆鱗碎片飛向蘇寒，與太初龍鱗融合，“帶我們回家。”
十九道劍穗同時亮起，蘇寒感覺體內(nèi)的龍族血脈徹底蘇醒，他的瞳孔暫時變成龍眸，揮手間便將九條血龍的力量融入太初劍意。祭壇在龍威中崩塌，露出底下的青銅方盒，里面躺著三枚逆鱗碎片和一卷血書。
血書的內(nèi)容讓龍冥月淚如雨下：“冥月，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帶著小隊駐守歸墟入口。我們不怪你，只希望你能明白，龍族的逆鱗不是武器，是守護族人的鎧甲。若你能遇到姐姐的孩子，請?zhí)嫖覀冋f一聲……對不起?！?/p>
蘇寒默默收起碎片，發(fā)現(xiàn)每片逆鱗上都刻著龍族戰(zhàn)士的名字，正是母親當年的親衛(wèi)。他突然想起劍冢壁畫中，母親身后那十九道模糊的身影，原來他們不是敵人，是為了守護雙珠而犧牲的龍族劍衛(wèi)。
返回青嵐宗的路上，詭霧已散，露出雷音寺廢墟上重新生長的青嵐草——那是只有太初劍意才能催生的靈草，象征著血煞之力的徹底退散。
“劍舟之主，”斬血劍衛(wèi)的虛影突然顯現(xiàn)，“歸墟凈世陣的陣眼，需要十九枚逆鱗碎片和十九道劍衛(wèi)劍意?，F(xiàn)在我們有了七枚碎片，還差十二枚?！?/p>
蘇寒點頭，目光望向遠方的歸墟方向：“我知道它們在哪里。當年父親轉(zhuǎn)世前，曾在東蒼洲的十二處古戰(zhàn)場，用太初劍斬落血神碑碎片，每處碎片都由龍族戰(zhàn)士的逆鱗鎮(zhèn)守?！?/p>
龍冥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中閃過驚恐：“阿寒，你還記得血河老怪臨終前的話嗎？他說冥河教圣女是龍族叛裔，而我……”
她突然掀開袖口，露出與蘇寒相同的劍形紋路，只是顏色血紅：“當年我被血神意志侵蝕時，曾在劍形紋路中種下‘血神種子’。現(xiàn)在死之珠已毀，種子卻還在我體內(nèi)，隨時可能——”
話未說完，她突然噴出黑血，血色紋路爬向眉心。蘇寒急忙用太初龍鱗抵住她的心口，卻發(fā)現(xiàn)龍鱗的光芒中，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色在游走——那是血神意志最后的掙扎，也是開啟歸墟最終秘密的鑰匙。
深夜，蘇寒獨自來到宗門禁地，將新收集的逆鱗碎片嵌入太初劍穗碑林。當?shù)谄呙端槠瑲w位時，碑林中央升起一座水晶臺，上面躺著半片殘破的地圖——正是歸墟核心的太初劍冢全貌，在地圖的右下角，用龍血寫著一行小字：“第十九枚逆鱗，在劍舟之主的心中?！?/p>
他突然明白，為何十九道劍衛(wèi)劍意始終無法完全融合，為何太初劍體需要龍族圣脈——原來第十九枚逆鱗，正是他作為雙珠持有者的心臟。當最后一枚逆鱗歸位時，他將徹底成為劍舟之主，也將面臨最終的抉擇：是用心臟中的逆鱗完成歸墟凈世陣，還是保留它，面對可能到來的血神重生。
青嵐宗的鐘聲再次響起，蘇寒望著劍穗碑林上逐漸完整的星圖，知道下一站，將是東蒼洲最古老的戰(zhàn)場——“斬血原”，那里沉睡著當年太初劍子與血神首次交鋒時，斬落的血神碑主碎片，也鎮(zhèn)守著龍族戰(zhàn)士的最后一枚逆鱗。
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龍冥月正對著鏡子，用逆鱗碎片劃破掌心，將血神種子的力量引入死之珠的殘片。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但為了蘇寒，為了龍族，她必須成為最后一道防線，哪怕，是與血神意志同歸于盡。
歸墟的黃沙在遠方呼嘯，青嵐宗的劍穗在風中低吟。蘇寒握緊太初龍血劍，劍穗上的逆鱗碎片閃爍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龍族的千年悲歌，也在等待著劍舟之主的最終覺醒。這一戰(zhàn)，他不僅要收集逆鱗，更要在斬血原上，揭開父親作為太初劍子的最后一段往事，以及，自己作為雙珠持有者的真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