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墨塵山莊宛如一頭蟄伏的猛獸,褚青時的邁巴赫沿著盤山公路蜿蜒而上。
車窗半開,山風裹挾著松木清香灌入車廂,卻撫不平他眉間的褶皺。
"褚總,到了。"司機停在一扇漆黑的鐵藝大門前。
他本不該答應這次晚餐邀約,但那晚的真相像根絞索,勒得他喘不過氣。
褚青時整了整領帶,目光掃過門口的武裝警衛(wèi)。
這不是普通富豪的別墅,防衛(wèi)森嚴得像個軍事基地。
蕭墨曄倚在門廊下,一身黑色絲質(zhì)襯衫,領口敞開至第三顆扣子,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他手里晃著一杯琥珀色液體,冰塊碰撞聲清脆悅耳。
"準時。"他走近為褚青時拉開車門,雪茄混合龍涎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喜歡守時的人。"
"蕭總的住所...很有特色。"褚青時掃了眼門口的武裝警衛(wèi)。
蕭墨曄低笑,伸手接過他的西裝外套:"喜歡嗎?專門為你準備的。"
"為我?"褚青時挑眉。
"當然。"蕭墨曄湊近他耳邊,雪茄與龍涎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從選址到裝修,每一處都在想你會不會喜歡。
褚青時耳根一熱,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晚餐呢?"
"廚師還在準備。"蕭墨曄做了個"請"的手勢,"先帶你參觀參觀。"
他攬住褚青時的肩膀?qū)⑷藥нM屋內(nèi)。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褚青時后背繃緊,但出于禮貌沒有立即掙脫。
玄關(guān)處,一整面墻的軍刀收藏在射燈下泛著冷光。
從波斯彎刀到日本武士刀,每一把都保養(yǎng)得寒芒畢露。
"業(yè)余愛好。"蕭墨曄隨手取下一把唐刀,"試試?"
褚青時搖頭,目光掃過刀身上"黑礁"字樣的俄文刻痕。
"怎么?"蕭墨曄突然貼近,刀尖輕挑他的領帶,"怕我傷著你?"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際,褚青時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玻璃墻:"蕭總,適可而止。"
"開個玩笑。"蕭墨曄收刀入鞘,眼中閃過一絲遺憾,"這邊走。"
"健身房你肯定感興趣。"
腰間的熱度讓褚青時渾身緊繃,他試圖掙脫,卻被摟得更緊。
"怕什么?"蕭墨曄在他耳邊低語,呼吸掃過敏感的耳垂,"我又不會在這里吃了你。"
健身房足有三百平,全套頂級設備,角落里還立著幾個搏擊假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整面墻的落地鏡,鏡前地板上散落著些許沙袋碎片。
"每天不打壞幾個沙袋睡不著覺。"蕭墨曄注意到他的視線,笑得肆意,"要不要試試?"
褚青時搖頭,目光被隔壁房間吸引——那是個標準尺寸的射擊場。
"25米靶道,隔音設計。"蕭墨曄推開玻璃門,"我的解壓方式。"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火藥味,褚青時撿起地上的一枚彈殼:".50口徑?蕭總的解壓方式真特別。"
"比起這個..."蕭墨曄突然將他按在墻上,金屬槍械的冷意透過襯衫傳來,"我更想用別的方式解壓。"
兩人的距離近到能數(shù)清對方的睫毛。
褚青時聞到他身上混合著火藥味的龍涎香,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放開。"他聲音發(fā)緊。
接下來的半小時,褚青時被帶著參觀了整棟豪宅。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個全鏡面的拳擊臺——頂上裝著可調(diào)節(jié)亮度的射燈,仿佛某種審訊室。
"蕭氏主營醫(yī)療器械,"褚青時停在泳池邊,池底鋪著黑色大理石,在燈光下像一池墨水,"蕭總私底下倒是...興趣廣泛。"
蕭墨曄低笑,突然扯開襯衫最上面的三顆紐扣,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和鎖骨處的傷疤:"人總得有點消遣。"
他指向遠處的山崖,"那邊還有個直升機停機坪,改天帶你飛一圈?"
褚青時沒接話。
這哪里是富豪的消遣?分明是軍火販子的訓練基地。
他到底跟“黑礁”組織是什么關(guān)系?
"晚餐準備好了。"管家適時出現(xiàn),打破了微妙的氣氛。
來到前廳,黑色真皮沙發(fā)前擺著個青銅獸首茶幾,上面散落著幾枚子彈殼當裝飾。
"喝什么?"蕭墨曄走向酒柜,"威士忌?伏特加?"
"水就行。"褚青時謹慎地坐在沙發(fā)邊緣。
蕭墨曄挑眉,還是倒了杯礦泉水給他:"放松點,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話配上那眼神,讓褚青時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
他抿了口水,強迫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你派人跟蹤沈卿?"
"保護。"蕭墨曄糾正道,長腿交疊坐在他對面,"紐約最近不太平。"
"為什么?沈氏在紐約有分公司,用不著蕭總操心。"褚青時直視他的眼睛,"沈卿跟你非親非故。"
蕭墨曄晃著酒杯,冰塊碰撞聲清脆:"因為他是我心上人最好的朋友。"
"你..."褚青時差點被水嗆到,"胡說什么!"
"不是嗎?"蕭墨曄突然前傾,兩人距離瞬間縮短,"玉兒覺得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褚青時耳根發(fā)燙。
蕭墨曄對他的社交圈了如指掌,這感覺就像被蛛網(wǎng)纏住的蝴蝶,越掙扎束縛越緊。
餐廳同樣采用全黑設計,長桌上只點著幾支蠟燭。
銀質(zhì)餐具在燭光下泛著冷光,中央擺著一套俄式茶炊。
"坐。"蕭墨曄親自為他拉開椅子。
前菜是魚子醬配薄餅,主菜則是烤鹿肉——蕭墨曄親手切的,刀法精準得像外科手術(shù)。
"嘗嘗。"他將最嫩的一塊放在褚青時盤中,"我親自獵的。"
褚青時皺眉:"你打獵?"
"阿拉斯加。"蕭墨曄倒了杯伏特加推給他,"去年冬天,零下三十度,那家伙可難追了。"
他描述追捕過程時眼中閃爍的野性光芒,讓褚青時想起某種極地狼。
這個聯(lián)想讓他指尖微微發(fā)顫。
"喝一杯?"蕭墨曄舉杯。
褚青時本想拒絕,但想到此行目的,還是碰了碰杯。
烈酒入喉,灼燒感一路蔓延到胃部,讓他白皙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好看。"蕭墨曄突然說。
"什么?"
"你臉紅的樣子。"男人粗糲的指腹擦過他唇角,"比阿拉斯加的極光還美。"
酒過三巡,蕭墨曄突然放下酒杯:"想知道那晚的事?"
褚青時猛地抬頭:"蕭墨曄,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到底是不是?"
空氣瞬間凝固。
褚青時握杯的手指發(fā)白:"你說過會告訴我。"
"是我。"蕭墨曄痛快承認,從口袋掏出那條鉑金腰鏈,"玉兒還要這個嗎?"
鏈扣上的時月徽記在燭光下閃閃發(fā)亮。
褚青時伸手要奪,蕭墨曄卻迅速收回。
"想要?"他晃了晃鏈子,"拿東西來換。"
"你想要什么?"褚青時警惕地問。
蕭墨曄突然起身,繞過餐桌將他困在椅子里:"首先,告訴我為什么沒戴我送的手鏈。"
距離近到能數(shù)清彼此的睫毛。
褚青時別過臉:"不喜歡。"
"撒謊。"蕭墨曄捏住他的下巴,"玉兒,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褚青時掙了掙,紋絲不動。
"放開!"
"戴上手鏈,我就還你腰鏈。"蕭墨曄松開鉗制,卻從他的口袋掏出那條鉑金手鏈,"現(xiàn)在,立刻。"
褚青時咬牙接過。金屬觸感冰涼,內(nèi)側(cè)的"Q.S.25"仿佛在嘲笑他。
正要戴上,蕭墨曄卻攔住他。
"我來。"男人粗糲的手指擦過他的腕骨,動作卻出奇輕柔,"這么漂亮的手腕,就該戴著我送的東西。"
手鏈扣上的瞬間,褚青時渾身一顫。
這感覺像被戴上了某種標記,無聲地宣告所有權(quán)。
"滿意了?"他冷聲問。
蕭墨曄欣賞了一會兒,突然俯身在他耳邊低語:"那晚你也是這么乖,我讓你別咬嘴唇,你就真的松開了..."
"閉嘴!"褚青時猛地推開他,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你到底想干什么?拿那晚的事威脅我?"
"威脅?"蕭墨曄仿佛聽到什么笑話,"玉兒,你那副樣子..."他喉結(jié)滾動,"我怎么可能讓別人看見?"
燭光下,男人灰藍色的眼睛深不見底。
"所以你那晚...趁人之危?"褚青時聲音發(fā)抖。
蕭墨曄大笑,突然起身繞過餐桌,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拽起來:"趁人之危?"
他掐著褚青時的下巴強迫他抬頭,"那晚是誰纏著我不放?是誰哭著求我..."
"閉嘴!"褚青時羞憤交加,一拳揮去卻被輕松截住。
蕭墨曄摩挲著那條鉑金腰鏈,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當時的樣子..."
他貼近褚青時通紅的耳垂,"美得讓我發(fā)瘋。"
"還給我!"褚青時伸手去搶。
蕭墨曄高舉鏈條,順勢將人壓在大理石餐桌上:"不還。"
他俯身啃咬那截白皙的脖頸,"這是我的戰(zhàn)利品。"
冰冷的桌面貼著后背,身前是滾燙的男性軀體,褚青時被困在冷熱交織的牢籠里。
酒精和羞憤讓他的思維變得遲鈍,只能感受到蕭墨曄粗重的呼吸噴在鎖骨處,與記憶中那晚如出一轍。
"放開...我不喜歡男人..."他徒勞地推拒。
"不喜歡?"蕭墨曄嗤笑,膝蓋頂開他的雙腿,"那晚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粗糙的指腹撫過腰間敏感處,"這里,還有這里...你敏感得很。"
褚青時渾身戰(zhàn)栗,那些被藥物模糊的記憶碎片突然清晰起來
——黑暗中如狼般的眼睛,掐著他腰肢的灼熱手掌,還有抵在后腰的...
"夠了!"他猛地推開蕭墨曄,"那晚我神志不清,什么都沒有不是嗎!"
蕭墨曄不怒反笑,慢條斯理地整理凌亂的襯衫:"玉兒,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家里吃飯嗎?"
他指向四周的監(jiān)控攝像頭,"今晚的每一秒,每一個角度,都會成為我私人的...收藏。"
這句話讓褚青時如墜冰窟。
他終于明白蕭墨曄的真正目的——不是晚餐,不是真相,而是要重現(xiàn)那晚的掌控感,看他清醒時的羞恥反應。
"變態(tài)!"他抓起酒杯砸向最近的攝像頭。
蕭墨曄輕松接住酒杯,反手將他按在落地窗上。
"看清楚了,玉兒。"他掐著褚青時的后頸。
聲音沙啞,"在這座城市,我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濕熱的舌舔過耳廓,"包括你。"
褚青時渾身發(fā)抖,一半是憤怒一半是難以啟齒的悸動。
褚青時突然意識到,蕭墨曄說的是真話——他不是要威脅,而是...占有。
"為什么是我?"他聽見自己問。
蕭墨曄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第一次見你是在商業(yè)峰會上。你穿著三件套西裝,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他粗糲的指腹摩挲杯沿,"可當你發(fā)言時,眼神鋒利得像把刀。"
褚青時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三年前的事,他根本不記得見過蕭墨曄。
"后來呢?"
"后來我查了你所有資料。"
蕭墨曄輕笑,"時月集團少東家,22歲接手家族企業(yè),三年內(nèi)市值翻倍...完美得不像真人。"
他忽然靠近,鼻尖幾乎貼上褚青時的,"直到那晚,我看見你在我懷里融化的樣子..."
"夠了!"褚青時耳尖紅得滴血,"那只是個意外!"
"意外?"蕭墨曄一把將他拉起來,兩人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那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說了我不喜歡男人..."他聲音發(fā)顫。
蕭墨曄非但不放,反而扣住他的手腕按在玻璃上:"告訴我,玉兒,這三年有沒有人碰過你?"
"與你無關(guān)!"褚青時抬膝就頂,卻被蕭墨曄早有預料般用腿壓住。
"那就是沒有。"男人滿意地笑了,呼吸噴在他泛紅的耳際,"真好,你是我的。"
這句話像導火索,瞬間點燃了褚青時的怒火。
他猛地抬頭:"蕭墨曄,你聽好了。第一,我不喜歡男人;第二,就算喜歡,也不會是你這種——"
話未說完,嘴唇就被狠狠堵住。
這個吻充滿侵略性,帶著伏特加的辛辣和雪茄的苦澀。
蕭墨曄的舌頭頂開他的牙關(guān),不容拒絕地長驅(qū)直入。
粗糙的手掌探入襯衫下擺,摩挲著那截細腰。
褚青時腦中一片空白。
他應該推開,應該給這混蛋一拳,可身體卻背叛了理智
——腰肢發(fā)軟,膝蓋打顫,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就在他即將沉淪的瞬間,大腦猛然清醒:
他的身體,他的特殊體質(zhì),如果蕭墨曄發(fā)現(xiàn),會不會當他是怪物,他只配自己一個人生活。
"不!"褚青時猛地咬破男人的下唇,趁對方吃痛掙脫鉗制,"離我遠點!"
蕭墨曄抹去唇上血跡,眼中的欲望幾乎化為實質(zhì):"跑什么?明明有感覺。"
"我說了不喜歡男人!"褚青時胡亂整理著凌亂的襯衫,手腕上的鉑金鏈叮當作響。
"不喜歡?"蕭墨曄步步逼近,"那為什么腰軟成這樣?為什么心跳這么快?"
褚青時退到玄關(guān),后背抵上那面軍刀墻:"蕭墨曄,你再靠近我就..."
"就怎樣?"蕭墨曄單手撐在他耳側(cè),另一只手輕撫他泛紅的臉頰,"拿刀捅我?"
兩人呼吸交融,空氣粘稠得幾乎凝固。
看著那人泛紅的眼角,蕭墨曄嘖了一聲,稍稍后退:"今晚先放過你。"
褚青時趁機拉開距離,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身后傳來男人的低笑:"手鏈不許摘,我會檢查的。"
回應他的是震天響的關(guān)門聲。
邁巴赫疾馳下山時,褚青時的嘴唇還在發(fā)麻。
他扯松領帶,卻摸到腕間的手鏈。
鬼使神差地,他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塊黑曜石。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短信跳出來:【忘了告訴你,手鏈有定位功能。跑不掉的,玉兒——蕭】
褚青時差點把手機扔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