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駛?cè)胱辖鹕铰吹乃饺祟I(lǐng)地時,已是深夜十一點。
褚青時的別墅隱匿在半山腰的楓林中,灰白色外墻與山石融為一體,遠遠望去像座現(xiàn)代藝術(shù)館。
"到了,褚總。"司機輕聲提醒。
褚青時睜開眼,腕間的鉑金手鏈在車內(nèi)燈下泛著冷光。
他下意識摩挲那塊黑曜石,金屬觸感讓他想起蕭墨曄粗糲的指腹。
指紋鎖識別通過,智能家居系統(tǒng)自動亮起地燈。
褚青時扯開領(lǐng)帶扔在沙發(fā)上,徑直走向酒柜。
水晶杯碰撞聲在空蕩的客廳格外清脆,他仰頭灌下半杯威士忌,酒精灼燒喉嚨的感覺才讓他找回一絲真實感。
手機屏幕亮起,陳汐發(fā)來消息:【陳氏資金鏈已斷裂,北歐航線收購進度85%】
褚青時撥通電話:"加快速度,一周內(nèi)完成收購。"
他站在全景玻璃前俯瞰山下的城市燈火。
從這個角度,隱約能看到蕭氏集團那棟標志性的黑色大樓
——就像那個男人一樣,強勢地矗立在A城的天際線上。
掛斷電話,他走向浴室。
全玻璃設計的淋浴間蒸騰起霧氣,水流沖刷過鎖骨處的咬痕時,褚青時渾身一顫。
那里已經(jīng)結(jié)痂,卻在他每次觸碰時傳來細微的刺痛,仿佛蕭墨曄的唇還貼在上面。
更糟的是,手腕上那條該死的手鏈即使沾了水也牢牢扣在那里,像某種無形的桎梏。
"該死..."他攥緊拳頭砸向瓷磚,指關(guān)節(jié)瞬間泛紅。
水溫調(diào)到最冷,褚青時仰頭迎接刺骨的沖刷。
可再冷的水也澆不滅體內(nèi)那股燥熱——蕭墨曄的氣息、溫度、力道,像烙印般刻在他皮膚上。
擦干身體時,鏡子里的男人眼眶發(fā)紅,唇瓣因之前的啃咬微微腫脹。
這副情動的模樣讓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浴后,褚青時只套了件黑色絲質(zhì)睡袍。
酒精和疲憊讓他太陽穴隱隱作痛,但大腦卻異常清醒。
床頭柜上的安眠藥只剩最后兩粒。
褚青時猶豫片刻,還是就著剩下的威士忌吞了下去。
他需要深度睡眠,需要暫時逃離那些混亂的思緒。
藥效發(fā)作得很快,黑暗如潮水般涌來。
夢境開始時很模糊。朦朧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蕭墨曄的別墅,但場景扭曲而怪異。
健身房里的沙袋變成了人形靶,上面貼著他的照片;
射擊場的標靶中央是時月集團的logo;而那個全鏡面的拳擊臺...
"喜歡嗎?"低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褚青時轉(zhuǎn)身,呼吸一滯。
蕭墨曄只穿了條黑色戰(zhàn)術(shù)褲,赤裸的上身布滿傷疤,肌肉線條在昏暗燈光下如同刀刻。
最令人心驚的是他的眼神——全然沒有平日的戲謔,只剩下侵略性。
"你...""這是夢。"他篤定地說。
"夢?"他一把掐住褚青時的腰,"那你為什么在發(fā)抖?"
真實的觸感讓褚青時呼吸一滯。
這不是他熟悉的蕭墨曄,而是個徹頭徹尾的野獸。
男人身上散發(fā)著濃重的硝煙味,指關(guān)節(jié)布滿細小的傷痕,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
"你是誰?"褚青時后退半步。
"你心里清楚。"蕭墨曄一把扯開他的睡袍,"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
睡袍滑落,鏡中映出褚青時的身體,活像個被標記的所有物。
話未說完,他就被按在了墻上。
蕭墨曄的體溫高得嚇人,手掌粗糙得像砂紙,掐著他腰肢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
"跑什么?"男人咬著他的耳垂,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不是想知道那晚的事嗎?我親自演示給你看。"
夢境突然轉(zhuǎn)換。
褚青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銬在那張全鏡面的拳擊臺上,頭頂?shù)纳錈舸痰盟牪婚_眼。
蕭墨曄手里把玩著那條鉑金腰鏈。
"真漂亮。"男人俯身,腰鏈冰涼的觸感劃過鎖骨,"這么美的身子,就該鎖起來只給我一個人看。"
"不..."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蕭墨曄咬住他的耳垂,力道大得幾乎要撕下一塊肉,"你那晚可不是這么說的。"
褚青時想反抗,卻發(fā)現(xiàn)四肢軟得不像自己的。
蕭墨曄的吻落下來,不像晚餐時那般克制,而是帶著野獸般的兇狠,直接咬破了他的下唇。
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
"嘴上說不喜歡,"蕭墨曄低笑"身體倒是誠實得很。"
夢境畫面再次跳轉(zhuǎn)。
"真乖。"蕭墨曄獎勵性地吻了吻他的后頸。
突然夢境驟然扭曲。
壓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褚青時茫然抬頭,看見蕭墨曄站在幾步之外,眼神冰冷得可怕,從欲望變成了厭惡。
"原來如此。"男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份文件,"褚家的秘密...真是令人作嘔。"
褚青時如墜冰窟。那是他藏在保險柜最深處的體檢報告,上面詳細記錄著他的...特殊體質(zhì)。
"怪物。"蕭墨曄的眼神充滿厭惡,"也配爬上我的床?"
褚青時驚恐地看向鏡子——鏡中的自己渾身布滿紅痕。
蕭墨曄松開手,嫌惡地后退,"你怎么配活著?"
這個詞像刀子般捅進心臟。
褚青時想解釋,卻發(fā)不出聲音。
夢境最后定格在蕭墨曄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和那句冰冷的話:"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不——!"
褚青時猛地驚醒,冷汗浸透了床單。
窗外仍是濃重的夜色,電子鐘顯示凌晨四點零七分。
他顫抖著摸向脖頸,那里仿佛還殘留著夢中的掐痕。
浴室冷水沖刷了二十分鐘,褚青時才勉強冷靜下來。
鏡中的男人眼下掛著明顯的青黑,嘴唇因噩夢被自己咬破,滲出一絲血跡。
"荒唐..."他對著鏡子冷笑,一拳砸碎了鏡面。
鮮血順著指關(guān)節(jié)滴落,疼痛終于驅(qū)散了最后一絲夢魘。
健身房的器械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褚青時瘋狂地推舉、深蹲、擊打沙袋,仿佛這樣就能打碎那些不堪的畫面。
但無論他如何揮拳,耳邊始終回蕩著夢中蕭墨曄那句"怪物"。
直到肌肉酸痛得抬不起來。汗水混合著掌心的血跡在白色地磚上留下斑駁痕跡。
晨光微熹時,他癱在跑步機旁,喘著粗氣查看郵件。
收件箱里塞滿了陳志明的乞求信,從道歉到威脅應有盡有。
【褚總,給我個機會當面解釋...】
【那些軍火交易都是別人栽贓!】
【你會后悔的...】
"早知今日..."他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全選刪除。
窗外,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在他腕間的手鏈上。
黑曜石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紅光,像只窺視的眼睛。
褚青時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山下的城市逐漸蘇醒。
某個決定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是時候切斷那份荒唐的牽絆了。
"該結(jié)束了。"他輕聲自語,撥通了陳汐的電話。
"匿名通知幾家頭部媒體,"他盯著手鏈,聲音冷靜得可怕,"今晚我會去'云端'會所。"
"褚總?"陳汐明顯愣了一下,"這不符合您的..."
"照做。"褚青時掛斷電話,最后一次摩挲那塊黑曜石。
衣帽間里,他選了套深灰色西裝,搭配墨藍色領(lǐng)帶。
就在要關(guān)上抽屜時,余光瞥見了那條被取下的鉑金手鏈。
既然甩不掉,那就徹底毀掉。
A城國際機場T2航站樓,褚青時靠在邁巴赫前,墨鏡遮住了他疲憊的雙眼。
"青時!"
沈卿拖著行李箱快步走來,灰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肩上,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他一把勾住褚青時的脖子:"還算有點良心,知道來接我。"
"累嗎?"褚青時接過他的行李,"先去吃飯?"
"餓死了!飛機餐難吃得要命。"沈卿鉆進車里,突然湊近打量他,"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褚青時避開他探究的目光:"加班。"
他發(fā)動車子,"吃完飯去'云端'放松下?"
"嚯!"沈卿瞪大眼睛,"鐵樹開花?。狂铱偩尤恢鲃犹嶙h去會所?"
"偶爾也需要消遣,對了,你們公司有需要上位的藝人叫幾個吧,女的!"褚青時淡淡一笑。
沈卿伸手摸向好友額頭,"發(fā)燒了?你.沒事吧!"
褚青時正要說話,余光瞥見航站樓角落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鴨舌帽,高挑的身形,像是...黎安漾?
再定睛看時,那里只有匆匆的旅客。
"看什么呢?"沈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沒什么。"褚青時踩下油門,"想吃什么?"
沈卿興致勃勃地討論著餐廳選擇,完全沒注意到后視鏡里那輛悄悄尾隨的黑色轎車。
車內(nèi)的男人戴著口罩,正對著手機低聲匯報:"目標已離開機場,按計劃跟進。"
與此同時,蕭氏集團頂樓辦公室,蕭墨曄把玩著那條鉑金腰鏈。
而面前的顯示器正實時追蹤著一個紅點——褚青時腕間手鏈的定位信號。
"玉兒..."他輕吻鏈扣上的徽記,灰黑色眼睛瞇起,"你總是學不乖呢?"
那紅點顯示在別墅區(qū),一直未動。
辦公桌上攤開著今早的財經(jīng)報紙,頭版赫然是《陳氏集團瀕臨破產(chǎn),時月集團加速收購北歐航線》。
"想逃?"蕭墨曄低笑,從抽屜取出一把銀色手槍,嫻熟地檢查彈匣,"逃不掉的,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