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點頭，“當然，阿不思。只是，教授們都太忙了，而且大多專精一個科目，其他的部分有所欠缺……但里德爾全科都很擅長！
“據(jù)說他自從入學以來就是全O的成績！”
他滿足地點了點頭，唇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
“目前來看，和他討論更能節(jié)省我的時間——偶爾我跳躍式串聯(lián)科目的時候，我們的討論也不會有絲毫停滯！
“阿不思，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
鄧布利多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他明白，他可太明白了。
菲利克斯頓了頓，突然意識到什么。
他輕輕抿唇，肩膀都垮了一分，“阿不思，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里德爾相處？”
鄧布利多輕輕蹙眉，嘆了口氣，“我不想瞞著你，但是——是的，菲利，我并不看好里德爾。實際上，我期待你離他遠一點，但也不想干涉你的交友自由?！?/p>
男孩抬頭，露出那張還沒長成的稚嫩臉龐。
漂亮的藍寶石一樣的大眼睛輕輕眨了眨，撒嬌似的癟著嘴，鼓著腮幫子，一下子擊中了鄧布利多的心巴。
有時候，鄧布利多會想，也許他有孩子，也會是菲利克斯這個樣子。
他心里軟軟的，更漫上一絲憂慮，徹底明白了作為一個父親的擔憂——
既怕孩子遇到麻煩，又怕孩子誤入歧途，更害怕孩子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帶偏，遠離原本應該光明燦爛的前途。
菲利克斯沉默了一會，跳下椅子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承諾道，“阿不思，你放心，我能感覺到人的善惡……如果里德爾是壞人的話，我會遠離他的?！?/p>
鄧布利多帶著藏著憂愁的欣慰，輕輕笑了笑，捏了捏男孩的側(cè)頰。
那天之后，菲利克斯總會把和里德爾的相處告知他——
今天兩人吃了什么，里德爾會給他拿飲品。
明天兩人討論了什么知識，里德爾有什么獨特的切入角度。
再過幾天，菲利克斯看完四年級的書，里德爾給他帶來了五年級的部分課本。
菲利克斯似乎在為自己的交友提供有利證據(jù)，經(jīng)常會帶著私心，自以為不明顯地觀察著鄧布利多的表情，解釋說：“里德爾還是很照顧我的?！?/p>
鄧布利多沉默。
鄧布利多輾轉(zhuǎn)反側(cè)。
……這孩子是說，那個堪稱蓋勒特二號、在童年時期就偷盜、放火、恐嚇同伴、殺死兔子，在孤兒院院長嘴里的“異類”“怪胎”，是個會照顧人的人！
鄧布利多沉默。
鄧布利多不敢相信。
于是，在下一次里德爾來找他請教問題時，他截住了問完想要離開的黑發(fā)少年，輕輕揮手，示意對方繼續(xù)坐坐。
他雙手交叉，思索了半晌，緩慢地說，“里德爾，我聽菲利克斯說，你和他相處的不錯？”
里德爾很耐心地等他說話，聽他表達觀點，十分禮貌，表現(xiàn)良好。
“是的，教授。菲利克斯很聰明，我們的討論很順暢?！?/p>
鄧布利多輕輕笑了笑，笑里兩分譏諷，甚至可以說是在冷笑，但對面的少年在他的不滿前不動如山。
他看著對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覺得那雙眼睛冷漠而深沉，有些東西被擋在那雙眼睛深處，誰也看不出來。
他的聲線冷了幾分，說道，
“可他才一年級，你已經(jīng)四年級了，里德爾——從年齡來看，你們相差近五歲，應該不會有什么共同語言。”
里德爾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教授，也許您知道，在知識的討論上，年齡不是問題，智商才是。
“我想，我可以客觀地、謙虛地告訴您，我很難和其他學生有學術(shù)上的平等對答——您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我在菲利克斯身上看到一絲苗頭，而且，這用不了多久?！?/p>
他的唇角帶起一絲冰冷，很快又被撫平，近乎像鄧布利多的一種錯覺，轉(zhuǎn)而繼續(xù)保持乖學生的體統(tǒng)說道，
“——我只是想給自己找個朋友，鄧布利多教授?！?/p>
鄧布利多臉色冷淡，身體往后靠了靠，“是嗎？”
“當然?！崩锏聽栃θ莸皿w，“而且，我想您可以從菲利克斯的轉(zhuǎn)述中聽出來，我很樂意照顧他。
“我想，照顧菲利克斯，應該不需要取得您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