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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這個青年身上有種令人信賴的青春朝氣。
又或許是,阮木蘭太疲倦,疲倦到,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她想拒絕的,可是張開嘴,卻只吐出一個字:
“好。”
她跟著臧天青坐上了一輛黑色的紅旗牌轎車,車子剛發(fā)動,她就后悔了。
她剛剛干了什么?就算臧天青是個好人,可是他還有父母,他父母怎么會允許他帶一個陌生的窮姑娘回家呢?
這種后悔,在她見到臧天青的父親時,達到了頂峰。
首長!臧天青的父親是省軍區(qū)的首長!
但出乎她的意料,臧首長對她很和藹,夸她是棟梁之材,在聽說了她媽媽的情況后,更是連連贊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當場收她為干女兒,還將她媽媽安排進了軍區(qū)總醫(yī)院。
等走出軍區(qū)大院時,阮木蘭的腿都是軟的,簡直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首長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想給臧天青找個大學校園的伴讀?
那自己的確很合適。
想到此處,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也微微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能讓媽媽轉入軍區(qū)醫(yī)院,都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好事。
以后,不論首長要她做什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都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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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省城?她還沒放棄高考?”
火車站,魏哲站在售票窗口前,打聽著阮木蘭的去向。
當聽說,她是去了省城時,他不由得失聲尖叫。
上下兩輩子,阮木蘭都沒有離開過這座小城。
她又是怎么有勇氣,背著植物人母親,一路北上,去到遙遠的省城的呢?
他不敢想,這一路上,她走得會有多么艱難。
不過,至少有了目標。
魏哲果斷的掏出錢來,購買去省城的車票。
“魏哲,你......”阮青梅就站在他身邊,見狀,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愛上阮木蘭了?”
“愛上......”
魏哲的動作微微一頓。
“不,我只是習慣,她在我身邊了?!?/p>
阮青梅情緒激動:“那我呢?”
“你......”魏哲的目光變得悠長,“青梅,我心里,永遠都有你的位置。你放心,我和木蘭結婚后,還是會把你像妹妹一樣照顧的,就像......”
就像前世一樣。
是的,千帆過盡,他才終于發(fā)現(xiàn),他最喜歡的,還是前世的那種生活模式。
有阮木蘭這樣靜默溫柔的生活賢內(nèi)助,又有阮青梅這種艷光四射的精神寄托。
只是這一次,他會對阮木蘭好一點,補償她前世的孤寂。
阮青梅愣住了。
她沒想到,魏哲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什么叫習慣阮木蘭在身邊了?阮木蘭何曾在魏哲身邊過!
她來不及思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不能讓魏哲找到阮木蘭!
猶豫數(shù)秒后,她心一橫牙一咬,突然在眾人的驚叫聲中,翻越護欄,跳下了站臺!
“青梅!”魏哲大叫著沖過來,大聲招呼著工作人員,將阮青梅撈了上來。
站臺高達三米,不足夠摔死人,但足夠摔斷一條腿。
阮青梅捂著腿,痛得臉色慘白,一雙含淚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向魏哲。
可魏哲只是打電話叫了醫(yī)生朋友來:
“我把她暫且托付給你了?!彼f著,都不曾看阮青梅一眼,就朝已經(jīng)到站的火車跑去,“我急著趕火車去省城,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