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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斌聲嘶力竭捉奸發(fā)瘋的時候。
我已經(jīng)住在了海外的一家高級療養(yǎng)院。
沈煜年告訴我,肚子里沒保住的胎兒,是個已經(jīng)成型的女崽崽。
長得很乖,鼻子和嘴巴都特別像我。
他盯著我通紅的眼睛,猶豫良久:
“薇薇,我的建議是......直接安葬吧?!?/p>
沈煜年心疼的抱住我,語氣哽咽:“去看她最后一眼,你只會更痛苦......”
“放過自己吧,薇薇。那些苦難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看著我,語氣無比虔誠“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是啊,那些錯付的情愛都過去了。
林文斌這樣的人渣不值得我留戀,他也不配做一個父親。
可我滿心期待降生的孩子,此時已經(jīng)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我依偎在他懷里掉眼淚,心底一陣絞痛“至少讓我和她告?zhèn)€別吧......”
最后我還是央求他帶我看一看她。
通紅的小嬰兒已經(jīng)長出了朦朧的五官輪廓,小手小腳柔柔的蜷縮在身前。
看上去像是乖乖的蜷著身子睡覺。
我趴在玻璃外,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具了無聲息的血肉。
心臟像被一只手攪得血肉淋漓,碾成一灘肉沫。
最后,是沈煜年扶著已經(jīng)快哭到暈厥的我,親手把寶寶安葬在面朝大海的一片玫瑰莊園里。
海風輕柔掀起我的發(fā)絲,沈煜年安靜陪在我身側(cè),溫柔注視著我。
“你小時候,最喜歡的花就是白玫瑰......”
他半蹲下身,耐心的擦拭我眼角的淚水“不哭了好不好,眼睛都要紅成小兔子了。”
“寶寶這么像你,一定也會喜歡這里的......不是嗎?”
我盯著滿臉心疼的男人,忽然回憶起十八歲成年禮上,那件曾經(jīng)讓我恨了他許久的舊事。
可從小到大,我是被沈煜年捧在手心里嬌養(yǎng)著長大的。
除去在孤兒院的短暫時光,幾乎沒吃過一點苦頭。
年少時無知無覺,仗著被愛有恃無恐,任性的做了許多錯事。
恨他讓我丟盡臉面,恨他自瀆毀了我的成年禮,讓我淪為圈里驚天動地的笑話。
可后知后覺才恍然發(fā)現(xiàn),他深愛我。
難以啟齒的感情被撞破那日,被架在痛苦的火焰上被反復炙烤的,不止我一個。
他永遠比我更痛。
那時太幼稚了,現(xiàn)在想來,其實誰都可以恨沈煜年,唯獨我沒資格。
我踮起腳尖,很輕的吻在沈煜年的臉頰。
“許薇薇已經(jīng)死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小叔叔......”
我仰起臉,勾住他炙熱的指尖:
“那么,要試著交往嗎?”
“沈煜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