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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沅在醫(yī)院住著。
沈柏琛也是又一連好多天不見人。
阮時微時常坐在后花園里的秋千上發(fā)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小姐,先生回來了?!?/p>
管家喚回她。
客廳里不知為何準備著一幫化妝師造型師。
沈柏琛轉(zhuǎn)過身,面色溫和如常。
他抬了抬下巴:“打扮一下,今晚帶你出去吃飯?!?/p>
阮時微眼神里透出驚異,嘴唇動了動:“......為什么?”
男人眉毛微挑了一下:“從前我也不是總帶你出去嗎?”
話出口的那瞬間,沈柏琛自己都肉眼可見地頓了頓,又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阮時微任人打扮著,心跳莫名跳得很快。
是啊,從前。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從前了。
他們落座于阮時微最喜歡的一家頂樓餐廳。
靠窗的位置,視野很好。
沈柏琛包了場,餐廳里只有他們,交響樂隊演奏著悠揚浪漫的音樂。
一切都很好,阮時微的臉色卻越來越掛不住。
心中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用餐即將結(jié)束之時,天邊忽的一聲巨響。
漫天煙花絢爛璀璨。
“專門送你的,喜歡嗎?”
阮時微直愣愣地看著窗外,扭過頭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眼睛。
“謝謝,”她艱難地從喉嚨口擠出話語,“沈先生。”
從餐廳出來,阮時微發(fā)現(xiàn)沈柏琛遣退了司機,親自開車。
車外的景色由熟悉變得陌生。
坐在副駕的阮時微也越來越沉默。
最終,車子停在了一棟陌生的宅子前。
阮時微扭頭看著那棟宅子,手指緊緊攥著新禮裙,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
“這是哪?”她聲音輕得像要飄走。
沈柏琛默了幾秒,才回過頭。
對視上阮時微通紅的瞳孔時,他的心尖猛地一顫。
剎那間,沈柏琛內(nèi)心深處,或許是生出過一絲反悔的想法的。
然而在他透過車窗看到恭候在門口的管家模樣的人時,那想法又被強行壓了回去。
“你以后就在這里了,”沈柏琛輕咳了一聲開口,“陳覺,你跟著他?!?/p>
阮時微閃爍的眸光像碎掉的玻璃,扎得人密密得疼。
她蒼白的嘴唇微張,不知道是想說什么。
是會哀求,還是會怒罵,沈柏琛莫名地猜著。
然而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因為車窗忽然被敲了兩下,陳覺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出現(xiàn)在外面。
阮時微閉上了嘴,很艱難地揚了揚嘴角
她抬起手動作遲緩地將手上的戒指摘下,輕輕地放在中控臺上。
“好的,沈先生?!?/p>
沈柏琛看著她纖瘦的身子推開車門,被陳覺紳士地帶下。
他在那里忘了很久,連人影是什么時候看不見的也不知道。
手機屏幕忽然亮了。
—沈先生,我有點想你了
沈柏琛舒了一口氣,潦草地掃掉心底莫名巧妙的情緒。
他將那枚戒指隨手丟進雜物箱里,狠狠踩下油門駛向醫(yī)院。
一個玩膩了的情人、替身而已。
送走了就送走了。
陳覺護人護得很嚴實。
導致自那天送走,沈柏琛就幾乎不曾了解到阮時微的消息。
和孟沅在一起時,他也總是心不在焉出起神。
雖然每次回過神后,沈柏琛都會有些煩躁和惱怒。
再次見到阮時微,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了。
孟沅傷好得差不多。
于是沈柏琛第一次帶她出席一場晚宴。
卻不曾想,陳覺也在。
并且?guī)Я巳顣r微。
女人笑得很平淡:“沈先生,好久不見?!?/p>
沈柏琛看著那臉,胸口莫名有些堵。
只是面上如常地回應,好像和對方是什么關(guān)系不錯的老友。
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阮時微緊摟著陳覺的手臂上。
顯示出一種令他感到不悅的依賴和信任。
突然,阮時微下意識抓了抓自己的手腕。
沈柏琛的視線猛地凝住。
青紫的皮膚。
如同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