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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時微在洗手間莫名被一具高大的身體堵住。
她頓了頓,抬起頭露出一個淺笑:“沈先生,有事嗎?”
比起阮時微的泰然自若,沈柏琛反常地顯出幾分無措。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不由分說地抓起女人的手腕將袖子盡數(shù)拉開。
阮時微掙扎著發(fā)出小聲驚呼。
沈柏琛卻徹底怔愣在原地。
他看著阮時微有些慌張地扯回袖子,遮住那些斑駁交織的青紫印記。
陳覺做的。
沈柏琛先前不知,方才才隱秘地打聽到,陳覺其人看著無害,實際卻有反常的癖好。
身邊不怎么見人,是因為難有人能受得住他。
前兩年,甚至玩出過事。
沈柏琛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他上前幾步靠近,卻引得對方連連避讓。
“你......”
阮時微笑了笑:“陳先生人挺好的,對我也挺好的?!?/p>
沈柏琛指著痕跡的地方收不住語氣地質(zhì)問:“你管這叫對你好?只要給你錢養(yǎng)你就是好是嗎!阮時微你......”
“不是沈先生,”平靜的女聲忽然打斷他,“你把我送給他的嗎?”
阮時微不知何時斂了笑,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緒和生氣。
沈柏琛啞口無言。
“只是玩點無關緊要的游戲而已,沒關系的?!?/p>
阮時微垂下眼,擦過身輕聲道。
獨留沈柏琛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書房里。
沈柏琛對著電腦和滿桌的房間出神。
陳覺拿出交易的東西是兩塊地皮和幾個客戶。
出手稱得上闊綽,足見得對交換對象的上心。
這些日子沈柏琛腦子里遲遲揮之不去阮時微手上的傷痕,以及那句“不是你把我送給他的嗎”。
他的心情極差,對孟沅也沒什么好臉色,甚至都沒怎么理睬。
陳覺給的東西,還回去就是了,他還差那點嗎。
讓阮時微回來。
就算她又蠢又下作,還沒自尊心。
也好歹跟了自己六年。
要是最后真被陳覺玩死了怎么辦?
沈柏琛腦子里天人交戰(zhàn),好不煩悶。
門被敲了兩下,露出孟沅端著咖啡的身影。
她步履輕快地進來,撒嬌似的輕輕錘著沈柏琛的肩臂。
“工作辛苦了沈先生,”她聲音又乖又甜,“休息一下吧?!?/p>
沈柏琛看著那張不諳世事的年輕臉蛋,卻不受控制地想起另一張相似但灰敗無神的臉。
他眉頭猛地一蹙,移開視線。
還是把人接回來吧,沈柏琛忽然下定了選擇。
也許是因為解決了煩惱的事,心情陡然松快了些。
沈柏琛拿起手機,剛要撥通電話。
屏幕上卻猛地跳出“趙奕然”的來電。
愣了兩秒,心跳忽然像要什么預感似的加快起來。
他按下接通。
嘈雜驚恐的男聲瞬間扎進他的耳朵里,而后盈滿整個書房。
“臥槽沈柏?。?!出大事了??!”
“陳覺那小子樹敵太多被人報復了!你知道怎么報復的嗎!”
沈柏琛壓抑著心底的不安佯裝平靜地回問:“什么?”
“阮時微!他們把阮時微綁了??!”
“把人綁在船上,特么按炸藥啊臥槽!”
沈柏琛猛地站起身,撐著桌子的手不自知地發(fā)著抖。
“她......”
“本來還找了直升機救援船啥的去救,誰知道那幾個就是亡命徒!”
“根本沒救下來!在公海上炸了!”
轟隆。
霎時間,沈柏琛好像幻聽到一場爆炸。
真實到他眼前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
手一滑,孟沅端來的咖啡被推倒在地,瓷杯碎裂在地,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現(xiàn)在還在打撈呢,不過我估計兇多吉少了......”
“誒你怎么不說話了,你在聽嗎?”
“小時微好歹跟了你那么久呢,也是被你送出去的,不然哪遭這一劫啊......”
“喂沈柏琛?”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