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我家退婚的窮書生裴文川,搖身一變成了萬人之上的裴相。
他不計(jì)前嫌以正妻之禮迎我入門,成婚當(dāng)晚兇狠地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卻不知吹吹打打的迎親隊(duì)伍剛出蘇府。
裴文川的私兵就闖進(jìn)蘇家,屠盡蘇家上下百余口。
我哭紅著眼睛質(zhì)問他為什么。
他面帶譏諷:[當(dāng)初若不是你爹當(dāng)眾退婚,我母親怎么會氣到吐血身亡。]
[我妹妹又怎么會凍死在那個冬天。]
[如今你卻來問我為什么?]
[血海深仇,你要我如何能忘?]
婚后他對我百般折磨,我因著要守孝三年,咬牙苦撐。
直到他納了我曾經(jīng)的貼身丫鬟春枝為平妻。
還為了她害死我剛滿一歲的孩子。
此時,離我父母忌日只差七天,三年之期將滿。
七天后,我從普安寺后山的懸崖上一躍而下。
只留下一句:[我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那個冬日贈你百金赴考!]
素來冷心冷肺的裴相卻失控到當(dāng)場發(fā)瘋。
01
今日是我孩子的忌日,可府中卻一片歡天喜地。
只因?yàn)榇褐Σ槌鲇性?,裴文川大擺宴席,流水宴開了三天三夜。
整個京城都知道相府春夫人懷了一個祥瑞,相爺寶貝得不得了。
偌大的裴府唯獨(dú)剩我一人還記得孩子的忌日。
我在院子里給孩子燒紙錢,將我縫制的小衣服和小帽子一一投入火盆中。
此時本應(yīng)在春枝院子的裴文川帶著一隊(duì)人馬闖了進(jìn)來,一腳踹翻了火盆。
未燃盡的黃紙、布料和著灰燼散落一地,很是狼狽。
我心疼地趕緊去撿,生怕孩子收不到會在地下受苦。
可裴文川卻一腳踩上黃紙,大力鉗制住我的胳膊:[你又在裝什么?]
[今日大喜的日子,你在家里裝神弄鬼,純心討晦氣?]
我的眼淚滴落,原來在他眼中春枝的孩子是值得大擺宴席的祥瑞,而我的孩子竟是晦氣!
見我沉默不語,他越發(fā)煩躁,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我的手臂被勒出了紅痕。
[我已經(jīng)提醒你多次,不要打春枝腹中孩子的主意,為什么你就是聽不進(jìn)去!]
[若是她的孩子有事,我定饒不了你!]
我面無表情低頭認(rèn)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雖然我這三日閉門不出,可我天生不祥,春枝妹妹有事,一定是我哪里做錯了。]
[我認(rèn)打認(rèn)罰!]
自從我懷上孩子,不知道哪里來的云游道士說我天生不詳,腹中的孩子也是赤腳鬼。
原本裴文川并不相信,可自從我宣布懷孕的那日,春枝所在的院子恰好起火。
他便認(rèn)定了我天生不祥,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往莊子。
我苦苦哀求,在他房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我的額頭磕破深可見骨,他都不肯將孩子還給我。
等到孩子一歲的時候,我偷跑去莊上看他,才得知莊上發(fā)生了瘟疫。
我的孩子被傳染得了水痘命懸一線,他哭得傷心欲絕一直在喊:[娘,娘,娘!]
我握住孩子的小手堅(jiān)持要留下來照顧孩子。
他怕我感染瘟疫會傳給春枝,命人將我打暈送回府中禁閉。
三天后等我出來,會親我喊我娘的小娃娃變成了一抷骨灰。
我連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從此以后府中下人都繞著我走,春枝但凡有個頭疼鬧熱,裴文川都要來找我的麻煩。
聽到我這話,裴文川更加不滿:[你別以為我聽不懂,你又在陰陽怪氣些什么?]
他用力將我摔落在地,我的手掌磕到院子的碎石上流出殷紅的血,我忍不住呼痛。
他趕忙伸手想要扶我起來,臉上滿是心疼。
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飛快將手收了回來。
像看瘟疫一樣看著我:[你素日名堂最多,誰知道你是不是裝可憐!]
[我已經(jīng)請了楊御醫(yī)給春枝保胎,你這幾日不準(zhǔn)出院門半步,若是春枝不好,我定將你父兄骨灰挫骨揚(yáng)灰!]
[楊御醫(yī)······]我喃喃自語,笑得癲狂。
當(dāng)初我的孩子要沒了,我在雨水中跪求裴文川請第一御醫(yī)楊御醫(yī)給孩子看看或許還有救。
可他卻揮手將我打落在地:[你在說什么胡話,楊御醫(yī)是太后心腹,那個賤種也配?]
可原來,并不是請不動,而是我的孩子不配!
他怔怔看著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瞥了一眼地上散落出來還未燃盡的小兒肚兜。
他目露一絲溫柔,將我抱回房間,炙熱的體溫傳來:[婉兒,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可以再賜你一個孩子。]
我偏頭躲過他湊過來的吻:[今日是阿貍的忌日,你忘了?]
他臉色一變,眼底涌現(xiàn)一抹愧色,張著嘴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丫鬟的聲音:[相爺,不好了,我們夫人落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