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贖罪來著,可我們太弱了,從不敢說出來。”
"阿繡,你能原諒媽媽嗎?"
養(yǎng)母的手漸漸冰冷,帶著未完的懺悔離開了人世。
我站在病床前,淚如雨下。
我終于明白,我是劉翠英的女兒,是那個女教師留下的種。
回家途中,我滿腦子都是養(yǎng)母的話,卻突然被建軍攔住。
"你去醫(yī)院了?她都告訴你了?"
他的眼中寫滿絕望和恐懼。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我逼視著他。
建軍深吸一口氣,像是終于放下了千斤重擔:"我爹參與了當年的事,我娶你,有一部分是因為他要我監(jiān)視你,怕你查到什么。"
"但我發(fā)誓,阿繡,我后來是真心對你的!"
深夜,我趁著月色溜出家門,直奔村東頭老光棍的住處。
他已經(jīng)多年沒有出門,村里人送些吃的,便算是盡了道義。
屋內(nèi)黑漆漆的,老光棍蜷縮在角落的草席上,發(fā)出均勻的鼾聲。
我借著月光,小心翼翼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
忽然,我注意到炕邊一塊地磚與其他不太一樣,似乎略微凸起。
我試探著挪開地磚,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安靜地躺在下面。
打開鐵盒,里面是幾頁發(fā)黃的日記殘片和一枚斷裂的銀質(zhì)吊墜。
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從小戴著的半截銀墜,將兩半銀墜合在一起,嚴絲合縫!
顫抖著翻開日記,字跡秀麗工整:
"1962年3月15日,終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叔叔。李川叔叔在這偏遠的村莊已教書多年,村民們尊稱他為'先生'。他激動得眼含熱淚,說一直在找我們李家的后人。"
"1962年6月10日,村支書又來糾纏我,被李川叔叔撞見,他怒斥了那無恥之徒。我擔心叔叔會惹上麻煩。"
"1962年8月28日,李川叔叔為我辯護,反被打傷。我該怎么辦?懷中的生命已有三月。"
最后一頁已經(jīng)殘缺不全,但我看到了驚人的真相,老光棍李川是劉翠英的叔叔,而我,是李家的后人!
次日,聽說村醫(yī)病危,我連忙趕去。
他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你來了。"他艱難地開口,"那信是我托外地的老友寄出的。"
"我想阻止那個孩子出生,不是因為什么迷信,而是怕他們對你下毒手。"
"當年我親眼看著他們。"他咳嗽起來,鮮血染紅了被單。
村醫(yī)的話如同一柄錘子,將我心中的壁壘徹底擊碎。
我恍然大悟,原來那些人害怕的并非什么"血脈回歸"的迷信,而是擔心孩子的存在會揭露他們二十年前的罪行!
建軍聽聞此事,憤怒地沖到村委會,當眾指責自己的父親。
"你們都是劊子手!"他聲嘶力竭,"劉老師是冤死的,李先生是被你們逼瘋的!"
"閉嘴!你懂什么!"
他狠狠地瞪著趙建軍:"你最好管好你的女人,否則別怪我不認這個兒子!"
回家后,我看著熟睡中的趙建軍,百感交集。
他的隱瞞讓我恨,他的掙扎又讓我心軟。